“哎～这沧璎……除去大义，还是没什么能入得了她的眼……罢了”玄渊深深叹息一声，语气里有沈遥澜读不懂的惋惜，甚至有些自嘲，本能的感觉里面有瓜，但是她不敢问。

“万年前孤与沧璎立下赌约，若她这举一族之力拯救世间万族之举值当，万年后，孤便助她的后世轮回之身实现一个愿望。”玄渊看着面前和沧璎面容有七分相似的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与沧璎自女娲娘娘造物以来便是朋友，数万年来他们一起见证了世间的沧海桑田，对世间琐事他早已看腻，当初一起同生共死的伙伴，死的死，伤的伤，隐于这万年前的仙魔战场是承诺也是逃避。沧璎这万世轮回，以身入局，所求为何，玄渊其实不懂，他能做的不过就是完成承诺。

“愿望？”沈遥澜眨眨眼，纵使通过沧璎的分魂所传递的记忆了解了鲛人族的过往，但那恩恩怨怨，沧璎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了了断了不是，如今的沈遥澜，只是沈遥澜。最后的鲛人，又哪里有这么多国仇家恨要报。转头看向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慧鸾，眼神柔和。“尽我所能，护她周全吧。”

“哈哈哈～没想到我还能从鲛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要求。”玄渊笑得有些凄惨，他看向沈遥澜，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沈遥澜读不懂，似在看她，但又似乎是透过她看向万年前的沧璎。

玄渊轻轻一抬手，原本还是灰色如雕塑一般慧鸾猛的有了色彩。

慧鸾只觉毫无缘由的自己手里一空，再看面前哪里还有沈遥澜的影子，她停下哭喊，站直身子，在四下寻找着沈遥澜的身影，眼里是隐藏不住的惊慌。“遥澜？沈遥澜？”慧鸾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担忧。

“诶～莫慌，入孤的领域需要适应片刻”玄渊示意沈遥澜稍安勿躁，再度落坐，顺手抬起茶盏浅饮一口。

有了玄渊的允诺，沈遥澜这才放下心来，看着不远处一脸惊慌失措的慧鸾。慧鸾是这异世界第一个和她交流的人，这些时日里也全是慧鸾照顾。沈遥澜自知机会难得，目光上下打量着慧鸾的模样，贪婪的想把她的样子印刻在自己脑海之中。慧鸾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做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高高束起，身上的战甲是锐利的银色，底袍黄白相间，绣有龙纹，但此刻的战甲残破，衣服上也多有裂痕，特别是她左胸上方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破口，破口周围的衣服已是一片焦黑，破口之下白皙的肌肤暴露无遗。

看到此处，沈遥澜还能回忆起那匕首的手感，先前慧鸾便是将刀尖对准此处，示意自己随时可以取走她的性命的。

目光上移，慧鸾的五官俊俏，比起记忆中柔弱的皇家女子，慧鸾神色倒是更像叱咤杀场的女将，就是这满脸的灰尘泪痕，显得她颇为狼狈。沈遥澜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慧鸾深褐色的瞳孔上，初时慧鸾的神色还十分紧张，片刻之后她的眼眸死死锁定在沈遥澜身上。

“瑶澜？”慧鸾看着面前全须全尾的墨蓝色长发女子，若不是和先前自己给她换上的一模一样的干净衣服，她都不敢确认面前的人就是方才自己在找的人。

“慧鸾。”沈遥澜看着慧鸾的眼睛，轻轻颔首，温柔的叫出她的名字。

得到肯定的答复，慧鸾三步并两步冲到她面前将对方拥入自己怀中。“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慧鸾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方才还听不到自己声音的人现在能全须全尾站在此处，但她知道必须打消沈遥澜要赶走自己的念头。

“你们这两小娃娃，孤还在这里呢。”玄渊有些不满的皱眉道。

“前辈。”沈遥澜推开慧鸾，右手却还拉着她的手将自己挡在她与玄渊之间。保护者的姿态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