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二人寻了由头去客栈寻陈不休。
齐子尧的信件都是一个叫作“姜来”的人写的,从最初的简单问候到倾诉衷肠,不过隔了两封信。
而后的书信言辞里的情感愈加强烈,直到最后一封信里姜来提到胡梨镇的梨花开得正盛。
老妇口中的“阿来”应该就是姜来。
心中已然有了猜想,官居和郁离再次来到同仁医馆。
老妇才看到二人就匆忙转过头,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搅动着。
“婆婆,别害怕,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齐子尧失踪了,你知道的,一年前,他是不是告诉你他要去找姜来?”
看老妇神色稍异,官居顺着说道,“齐子尧很可能死了,但他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婆婆,你还记得什么?”
“阿来,阿来……”老妇流出眼泪,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罢了。”
官居轻叹,大不了先找到姜来再说。
“官居!”
几日不见,陈不休甚是想念官居。昨日同仁医馆闭馆了半日,老妇也不见了,他本来还想次日再来看看,谁料就碰到了官居。
“你们问到什么了没?”
“暂时没有,不过要先找一个人,找到他,或许齐子尧也就能找到。”
胡梨镇。
镇如其名,道路上随处可见梨树,可以想象春季满镇雪白是何等的壮美。
镇子不算大,几人问了几次才找到姜来家的大致方向。等赶到时,房子已经空了。
“厨房的柴火还热着,应该是被弄灭不久。”
陈不休喘着粗气,倚在门口道。
“床榻上和柜子里有翻动过的痕迹,但桌椅都好好地摆在原地,太过巧合,怎么看怎么像要匆匆逃命。附近只有几户人家,他若要逃,只会往后山去,”
官居顺走一个火折子,果断道,“我去追他。”
又是一阵心悸,郁离连忙开口:
“他敢去山上,定然是十分熟悉这附近,官居,我和你一起去。”
“郁离,还是我和官居一起去吧。你就在这里。”
陈不休有心安抚,山路难走,郁离现在并不适合同去。
“按不休说的,你等我。”
临走前官居把齐子尧的书信都给了郁离,郁离便将书信再看了看。
仔细读才发现一段时间里姜来都是在变相地诉苦。依照常理,姜来家里也应该有齐子尧的书信才是。
目光扫过姜来桌上的书,书页有些泛黄,旁边写满密密麻麻的注解,边缘地方微微卷起却不见折痕。
就连铺开的竹简上的字迹也淡了些,某些地方甚至已经磨损。
姜来家里最宝贵的应该就是书。
几人问路时未曾过多掩饰,只怕是有人听到了告诉姜来的。
郁离长呼一口气,拐弯去了附近的人家。
两个时辰后。
“说吧,跑什么?”
陈不休把姜来推到房里,拉了长凳放在门口,一脚踏在凳子上,活脱脱一个匪里匪气的混子,嘴里斜叼着一根野草,朝姜来抬了抬下巴。
姜来过于狡猾,陈不休和官居废了一些力气才在当地人为了捕猎挖的洞里找到他。把姜来弄出来后,他竟然趁陈不休不备要将他推下去。
那洞比一个成年人还要高出大半个身子,洞底是锋利的铁具。
陈不休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只怕要被捅成个血人。
“你们……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问点事,这么害怕干嘛?”
陈不休和官居若不是为了把姜来从洞里弄出来,也不会黄昏日落之时才回来还差点被姜来算计。
心里有气,陈不休就揽下“审”姜来的任务:
“认识齐子尧吧?”
“不、不认识。”姜来垂下头。
“目光游移,身体僵硬,过度紧张,真不认识么?”
官居偏头打量姜来,“不认识,写信给他做甚?”
闻言,郁离把那一堆书信在姜来面前晃了晃:“这上面的字,和你在书上所作注解的字迹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