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居,官居,怎么都是官居?
贺赴雅紧咬下唇,对着云简初的背影恨恨喊道:“云简初,官居就值得你倾心相付么?”
可那青衣的人只是脚步一顿,随之愈加坚定走向官居。
“分明只有我始终相信你啊。”
官居站在角落里,目光始终未曾离开云简初。
他看着云简初与贺赴雅的对峙,从贺赴雅泫然欲泣到云简初的淡然回应,心下不由升起几丝复杂的情绪。
贺赴雅的话刺耳又尖锐,恍若云简初辜负了她一般。
但贺赴雅从不了解云简初。
她的相信,基于幻想。
幻想如何才能成真。
“云师叔!”
贺赴雅只看着云简初越走越远,满是不甘与委屈。侧头看向官居,眼中闪过怨恨: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云简初甚至连一句解释宽解的话也没有,自官居出现后,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凭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捡来的野孩子,为何你们都向着他!”
抬眼见云简初面无异色,官居悬起的心微微落下,贺赴雅怎么说他骂他他都能忍受,但这不能当着云简初的面。
“住口!”
云简初回首,声音少见的冷冽,“官居从前是我云起山庄的少庄主,现在更是我云起的掌门。
从前我只当你们是小打小闹,你所做的折辱之事我也只是叫人回去给你警醒,你日后再口无遮拦,我亦不会偏颇。”
目光如同被钉住一般,贺赴雅表情凝滞了许久,指着官居一字一顿,不敢相信:“你就这般护他?!云简初,你太让我失望了!”
“放肆!”
一声呵斥落下,贺明舟转身对官居二人抱歉一笑:“赴雅不懂事,官小友莫和她一般计较。”
视线掠过云简初,贺明舟一阵恍惚,转头对着自己这个不讲理的女儿苦口婆心:“简初是你师叔,你怎么能大呼小叫、目无尊长呢?”
“爹,是他们……”
贺赴雅才开口就被厉声打断:“闭嘴,快,和你云师叔他们道歉。云起好好的一个掌门接任大典,你看看你,净喜欢惹麻烦。”
“爹~”
贺赴雅皱紧了眉。
她贺赴雅生来就没给谁道过歉,何况那人还是官居。
谁都可以,唯独官居不可以。
“爹,云师叔变了。”
贺赴雅揪着贺明舟袖摆,哽咽着。
面露疑惑看了眼云简初,贺明舟低声劝道:“早和你说过不要对他用那么多心思,偏不听,乖乖啊,听爹的话,先道歉,回去再哭啊。”
“可是,爹,那是云简初啊。”
是她七岁开始就视以为一生追逐的目标的人啊,可这人,竟为了一个她无比厌恶的人呵斥她。
“无碍,此番多谢贺掌门前来参加大典,官居在此先谢过了。贺师妹的话语我亦不曾当真,贺掌门不必在意。”
官居适时为贺明舟解了围,贺明舟暖心一笑:“那便好,那便好。贺某在此祝贺云起山庄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官小友,云起看你的了。”
拍了拍官居肩膀,贺明舟拉拽着贺赴雅:“官小友,那贺某先去了。”
“爹!”
贺赴雅回头一望,云简初眼中并无任何波澜,她还在期待什么。
待两人远去,云简初轻叹一声,贺赴雅年纪轻轻怎么就是个认死理的。
贺赴雅将他神化,将他奉为神明,以为他无坚不摧。恐怕因此才始终相信他不会犯下四年前那场冤孽。
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芸芸众生中渺小微茫的一个。他不是贺赴雅想象中的样子,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贺赴雅到底心思不坏,不过被宠的过于蛮横。所幸这些都和他无甚关系。
“我猜的不错,大典一过,越发像能担大任的人了。”
云简初打趣道。
身心因云简初一句话立刻轻松了下来,官居庆幸,云简初从未因贺赴雅只言片语就……
官居不禁感慨,贺赴雅永远不会明白云简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云简初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他愿意用一切去守护的人。
而他,也终成为对云简初而言极为重要之人。
官居眸光微转,眼神里满是温柔:“多谢叔父教导。”
握住云简初的手,轻轻摩挲着,官居道:“叔父知道我当初撒了谎了?”
“什么时候?”
沉默了一会儿,官居才道:“没什么,记错了。”
“你说的是,”云简初故意停顿了一会,满含笑意看着官居,“不会是我问你,我们和贺赴雅关系如何时?”
官居脸色一僵,云简初方继续:“但不是恢复记忆后,是更早的时候。”
官居故意骗云简初,道他与贺赴雅不对付。他到底算贺赴雅长辈,哪又有真正的关系不好。
“?”
云简初偏头不应,故意道:“以后再告诉你。”
“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