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一般都定在八月,但这确切的日子,程十鸢倒是不敢保证,何况苏明前后经历她并不知晓,所以为以防万一,她这状纸上并没有写年月日,反正将冤情讲清楚就好。
若他人仍有疑虑,只需再当堂口述。
至于这毛笔字,还得多亏她以前稍微练过,这才没出漏子。
而关于为什么能在状纸上顺利写出这里的文字,程十鸢想了一想,大概是因为这到底还是原主的身体,于是便也不觉奇怪了。
许是怕程十鸢听得云里雾里,书生又从书笈之中拿出张纸,垫在炊饼货箱上,那状纸旁边空着的地方。
然后他拿起笔,将方才所说一一写于纸上。
程十鸢走近几步瞧了瞧。
大胤。
这个朝代没听过。
元平十四年,年号。
八月十三。
按照这个日子算,两天前她来这里的时间,就是......八月十一。
还挺巧。
她离开现代,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
正是放暑假的时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晚上睡觉眼睛一闭,醒来就来了这儿。
想着古代的纸还挺贵,于是问书生:“不知这些多少钱?”
书生听她说起这个,顿了顿,缓声道:“看在你字写得好看的份上,不要钱。”
程十鸢惊了一惊,免单?
但她仍是掏出钱袋,摸出几枚铜板递给这炊饼货郎,唇间抿出一丝笑,对这书生道:“今日多谢了,既然不收钱,那我请你吃炊饼。”
话至此处,状纸上的墨汁也干得差不多了,程十鸢将纸张工整折起,捏在手上,快速同他们道了别。
方才有铜板送到手边,赵炊饼自然是先伸出手收着,此刻他愣愣地盯着手里的这几个子儿,又抬起头瞧了瞧程十鸢渐渐消失的背影,总算是想起来有什么要紧事没说给那姑娘听了。
“哎哟!”是以急得直跺脚,“忘记告诉她了,那新开的逢春医馆最好不要去。”
可前面不远便是县衙,他可真真是不敢踏入。
赵炊饼声音不大,但上官瑞离得不远,因而倒是听得非常清楚,于是问他:“这是为何?”
赵炊饼不想这上官举人牵扯到这些事里头,读书人寒窗多年,有举人功名在身已是不易,方才他也是冲动了,居然差点让这书生陷入泥沼,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他可担待不起。
于是低垂着头闷声道:“这些你不用管。”
话音刚落,他便转过身打开另一边没有纸张的盖板,又揭了炊饼上的白布,捡了几个书生爱吃的口味放到他手上:“吃你的炊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