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叶冉冉忽然说,“在这个路口停下。”
顾禹白还以为她要买什么东西,正想下车,没想到叶冉冉车门一关,后退几步说:“就送到这里吧,再往前给家里人看到不好,七少,慈善宴会之事多谢你了,我一定会到场的。”
语罢微微欠身,算是告别,转身走了。
漫天落霞映在她身上,仿佛为她织成一件华彩流溢的锦衣,越发叫她不可方物,不可触摸。
这个……顾禹白差点将牙咬碎了,调转车头就去了梅乐高。
“诶?”玉辟寒故作惊喜,夸张地问道:“什么风把我们日理万机的七少给吹来了?”
顾禹白没理他的调侃,在沙发上坐下,倒了杯酒,一口饮尽。
“我的七少,你慢着点,这是五十多度的白兰地!你知道多难得吗!”玉辟寒的心都快滴血了,赶紧将桌上的酒移开,换了另外两瓶上来。“来,烈酒有的是,朗姆酒、威士忌,不行我给你上汾酒?”
顾禹白不理他,只倒了一杯威士忌拿在手上,眉头紧紧皱起。
玉辟寒的性格最是喜欢火上浇油、幸灾乐祸,见状不禁在旁边坐下,问道:“你平日为了工作几乎滴酒不沾,今天怎么喝烈酒了?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哎,听说你遇到了你那小未婚妻,还搞不定她?”
顾禹白脸上一阵没光,却不得不将两人之间的事说了一遍。
“哈哈哈!”玉辟寒不禁绝倒,“她坐你副驾,一声不吭,还提前下车怕被家里发现?老七,你现在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吗?这位叶小姐实在太有趣了!软硬不吃呀。”
“别光顾着笑。”顾禹白咬着牙威胁道,“你不给我出个主意,小心我每天叫巡捕来检查!”
“别,哎哟,我怕了你了!老七,你这么会拿捏人软肋,怎么对这位叶小姐就不用强呢?不说别的,叶家的生意半死不活,全靠大房撑着,你将上海附近的生意拿捏住,她还不乖乖就范?”玉辟寒建议着,果然得到了顾禹白一个冷眼。
“看来你是太久没练拳脚,筋骨松了?”
“不不不……我错了我错了。”玉辟寒赶紧认怂。
笑话,顾七的身手他还不知道?这一顿练下来他得在家躺三天。不过,这位叶小姐能将顾七气到这地步,实在不容易。
玉辟寒眼珠子一转,建议道:“老七,女人嘛,不管怎么样都喜欢衣服首饰、车子房子的。她出身名门,又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比别的女子更在意容貌。你要想哄她开心,就给她送套礼服首饰,让她在晚宴上艳冠群芳。她一开心,你再跟她好好解释你的做法,然后一宣布你们的关系,她不就跟你好了?”
“不可能。”顾禹白断然否决,“她不会要我的东西!”
“你不会找个别的借口吗?就说慈善晚宴是答应她的,但你作为探长,她这个热心市民帮你破案了,难道不该代表警署谢谢她吗?”玉辟寒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可行,一拊掌道:“就这么决定了!走走走,我陪你去选衣服,务必选件上海滩独一无二的礼服给她!”
警署探长感谢热心市民,这借口不错,老四这花心大少还是有点本事的。顾禹白将酒杯放下,与他出门挑衣服去了。
这天晚上,整个上海滩都听说了个消息:顾七少将各大礼服店翻了个遍,只为挑选一件晚礼服。
还是女式的!
名媛圈子瞬间炸了锅,不是约在一起讨论,就是相互打电话。
“七少为什么忽然挑选礼服裙?他有了意中人?”
“四天之后顾家不是要举办晚宴吗?是为九小姐挑选的吧?”
“不可能,九小姐才十四岁,一向是不参加这种晚宴的。是不是那个报纸上的叶小姐?顾家要承认这个七少未婚妻了?”
“我看不是。那天在黎家,七少已经漏嘴说叶大小姐是他未婚妻,但是新闻报道里又没有这句话,显然七少不想承认她。不是她,肯定不是。”
“不是她,那就是那个叶三小姐了。听说七少亲自将她送回家,还在叶家骂了叶大小姐呢!”
众名媛纷纷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心中越发不满起来。
“若是叶大小姐就算了,到底是七少说漏嘴的未婚妻,占了个名分的优势,可叶子彤算什么?”永安百货的礼服店里,一个名媛大声抱怨着。“逼死正妻的姨太太所生的庶女,抢了堂姐未婚夫的女子,品德有亏,哪里配得上七少?”
叶子彤手里摩挲着一件礼服,咬住了嘴唇,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