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er没有更多余裕考虑为自己实际意义上的御主节约魔力,只能按照卫宫切嗣传递的命令,于此放手一搏。
“这光辉乃是星辰的希望,照亮大地的生命之证!”金色的萤火犹如降落地面的群星,被魔力搅动的海面让她回忆起这把剑被赠予手中的图景。
她提高了音量,提醒着化身锁链的临时同伴退避,双臂一同发力,将险些贯穿天幕的光剑斩了下去,不偏不倚,将目标灼烧殆尽。
“见证吧,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
21.
光芒消散之后显露出的那个“东西”,让明里暗里参与了这场讨伐战斗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与不可置信。
“这就是……圣杯?”
那是一只款式奇古的金杯,轮廓简明,却连用于握持的杯颈处都雕刻了一圈精细花纹。
不知是能源不足还是刚刚被劈了一剑的缘故,“圣杯”的形体看起来还有些虚幻,未能完全构成实体。
电光石火之间,数个黑色的形体从虚无中显露,握着不同样式的武器刺向了年幼的两位御主。
借用Archer职阶现世的人造人对此早有防备,将本就藏在角落的稚龄男女扯到了另一边。暗杀者淬毒的武器划过人造的手臂和肩膀,没能造成有效的侵蚀,反而从毒液逐渐转变为水银,滚落在地面的石砖上。
经过这样的阻拦,更换过御主的Berserker、手持战锤的弗兰肯斯坦也反应过来,抬手便击碎了两个出手的灵体,与剩下的十几人打成一团。
“Master,你还能感受到Caster的存在吗?”
男童紧紧拉着樱的单边袖子,皱着张脸点了点头。
毫无战斗经验的伪从者吃力抵挡着Assassin时不时的突袭,还要分出精力观察外部的情况。
Assassin如此便捷的多个个体不会被浪费在单点突破上。Saber也在猝不及防间遭遇了袭击,尽管能力方面远胜于这些聚集起来的1/80,在“气息遮断”的蒙蔽之下仍然被不幸砍伤。
昏迷不醒的爱丽丝菲尔无法提供治疗,以至于成为了急需保护的对象。
而Lancer的品性未有“高洁”一说,已经听命对她发动了袭击——目标直指在剥离小圣杯后仍未消散的人形容器、阿尔托莉雅战斗时的玛那来源。
即使幸运地脱离了化身圣杯的命运,后者始终昏迷不醒,这不是个好兆头。
绑着蓝色发带的剑士亦已无心担忧此事。
魔力供应的不足,Lancer源源不断的攻击以及时不时现身搅局的Assassin,还有内心深处逐渐灼热的对圣杯的渴望,一切的一切都使她心绪不宁,剑术屡屡出现纰漏。
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不列颠昔日的王如此告诫自己,强迫擂鼓般的心跳归于平静。
而在她调整好状态之前,擅长自由改变形态的Lancer突破了防护,捆缚过魔物的锁链再次现身,前赴后继地刺向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骑士王险险抽剑打偏这一击,又被围成一大圈的Assassin钻了空子,成功抵达目标身畔。
当第一个出手的哈桑分体窃笑着按下匕首时,与一只拳头大小的鲜红眼珠对上了视线。
一定是看错了吧,人造人也是仿照人类制作的,怎么会在腹部长出眼睛呢?
比单眼更大的吻部从胸腹部裂开,环形尖齿的空隙里伸出浓密而细长的触肢,将周围的从者一股脑地拖入腹中,包括疲惫且毫无防备的阿尔托莉雅,以及她呼喊“爱丽丝菲尔”的声音。
Lancer金固以“民之睿智”从地面召唤出数排阻挡触肢的武器,连连后退远离了“爱丽丝菲尔”的攻击范围。
而余下的Assassin们就没这么好运了,纷纷献身做了新鲜的口粮。
熟悉的书本在女性人造人的指尖翻动,她保持着曾经的美丽面容,躯干却异化成魔性又可怖的模样。
“贞德——为贞德接风洗尘的宴席还不够丰盛!”耳熟的男性嗓音从她腹部响起,继而头部又发出了女性的声音,“给我闭嘴,吉尔德雷。剥离圣杯消耗的部分,填上余下的三骑从者绝对绰绰有余!”
她的目光锁定了并未逃走的Lancer,就像是鹰蜥瞄准了它的晚餐。
天之锁试图像解决那只大型魔物一样将她定在原地,却被前者以比Assassin还要敏捷的身法躲过。
融合而成的未知生物正欲发出轻蔑的笑声,却突然感觉到不知从何而起的剧烈疼痛,喉咙一哽。在低下头检查的时间里,又有更多的子弹毫不容情地在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深红色的弹孔。
“切嗣——!??”
穿越者的意识因不稳定的术式陷入混乱当中。她忘却了自己根本不是那位温柔而坚定、与“魔术师杀手”真心相爱的人造人,于是不可置信地向着子弹飞来的建筑发出质问。
回答她的只有突入战场的Berserker的雷电,以及再一次试图捕捉目标的天之锁。
同样身为容器的另一位人造人望向终于脱困的亡灵浪潮,以御主自愿赠与的三划令咒加上身上仅存的魔力,洗净了其中魔术污染的痕迹。
“Master,到我离开的时间了。”
孩童御主抚摸着手背淡去的红迹,努力让自己稚嫩的声音听起来稳定而成熟。
“我知道了,Archer。祝你旅途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