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等一下——!!”怪盗拦住魔女出手的动作，“你的那些魔法如果被监控拍下来的话，会是什么效果?”

“就算魔法不会被捕捉到，我们几个也还是会被记录的。”组织成员对此亦有训练，霍蒙很快分辨出几个老旧摄像头的位置，“我去处理。”

熟练将车子停入监控盲区的老人抬起左手，扶了扶脸上的圆片眼镜：“监控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快斗对父亲曾经的助手十分信任，见状也只是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可不要小看老年人啊。”寺井黄之助脸上挂着自信的表情，向闪烁着微弱照明的保安室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人造人已经将整片居住区的生命气息全探测了一遍，除去稍远处有人站在天台上之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小泉小姐，动用全力吧，不要给他反抗的时间。当然，还请记得您和管家阁下的约定。”

虽说魔法是血脉与契约带来的天赋，也不是所有的施法过程都那么“安全轻松”——一些效果过于强大的魔法，对施术者也会造成不小的负担，甚至有初次使用直接令人身受重伤的类型。

小泉家那位身形矮小的管家临行前换着花样地劝说红子放弃使用它们不下三次，或许是瞧着实在可怜，满心杀意的魔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然而同行的三人全都对魔法一窍不通，能规劝魔女遵守诺言的只余下她自己。

48.

成簇的炎弹飞旋着在空中分散，又从不同的角度将目标聚集与中心的一点，使得猎物近乎无路可逃。

玛尔特匆忙在自身周围架起一圈屏障，向有更多掩体的楼宇之间冲去。撞击在屏障上的攻击使得他这一路摇摇晃晃，在某座本就破败的公寓楼侧蹭出一个半人大小的空洞。

火焰仍然源源不断地从红子的指间飞出，她口中却开始念起了冗长的咒语，为更强的攻击做着准备。

人造人则趁乱向忙于躲闪的玛尔特丢出几发在绚丽魔法之下显得过分孱弱的子弹，对方身侧的屏障吸噬了过多的攻击，明显暗淡下去。

可谁也不知道这个屏障碎裂之后，玛尔特会不会又随随便便撑起新的防御。

要是能连人带屏障一起打碎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一声低沉的怒吼从地下传出。黑红色的火舌相互纠缠，凝结成一只古怪的巨兽头颅。

它介于虚实之间，面目狰狞得像是刚从《百鬼图册》里走出来的妖物，张开三人高的嘴，对着贴近地面的玛尔特就是一口。

代号为玛尔特的穿越者亦不甘心就这么做了魔法与枪弹的靶子。

他不再维持自身的防御，吹起一阵强风将火球簇甩向巨兽，同时抽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镰刀就砍了过去。

红子偏离的攻击并没有损伤她本人的造物，而是欣然与那只兽头融为一体，又从它大张的口中飞射而出。

转守为攻的玛尔特一时间未能劈开所有的攻击，终究是被一部分炎弹打到身上，散发出阵阵蛋白烧焦的味道。

而那把看似轻盈小巧的镰刀也不是什么装饰品。明明是魔力聚集而成的兽形使魔，被它砍中之后居然产生了无法弥合的伤口。

小泉红子看到那把镰刀时已经瞪圆了眼睛，听到使魔的惨嚎声更是眉毛都竖了起来。

她不再使用松散的火球进行攻击，而是在空中聚合起一根根锋利的尖刺，晃动着将矛尖对准与兽头缠斗的玛尔特。

后者将手边的敌人逼退几步，快速念了一段简短的咒文。灰白的雾气从身周散出，把他的身形从旁人的视野当中抹去。

数十根长矛扎入他曾经站立的位置，雾气之外的两人却无法透过雾气查看这一击是否正中红心。

“真是该死……”红子收起了召唤尖刺的动作，就想走进雾气当中，被一旁没起到什么作用的人造人拦了下来。

“他受了点伤，离死还远着。”人造人也不能看透被浓雾遮掩的图像，对以太的感知却不受影响。

他能清晰地“看”到玛尔特相当活跃的生命之火，尽管是外来之物，却仿制出了一个近乎完全一致的“小泉红子”。

“你看得到烟雾里的情况?”被复制的原件从口袋里拿出纸人，在其中一个头上剪出眼睛的形状，“拿好这个，把你的视觉分享给我。”

“对以太的感知能力，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人类的‘视觉’。”霍蒙接过新鲜出炉的纸符，毫不意外地看到红子发动符咒之后仍然失望的脸。

“如果再近一点的话，应该能看得清楚一些。”

他把纸人揣进上衣口袋，骤然发力的脚底摩擦地面，发出“踏”的声响。

红子还未来得及对他的提议发表意见，视野中就只余下人形使魔滞留在雾气外的一截发尾。

49.

如果玛尔特是与小泉红子相似的体质，那么灵子化对于他来说同样毫无意义。

霍蒙切入的时机刚刚好。

玛尔特正将镰刀深深嵌入缠绕着火焰的兽头，把整个后背暴露在他的面前。匕首或者子弹可能会再次被屏障挡下，而同为非科学产物，他本身就是最好的“武器”。

就如同他预料得那样，在左手指尖即将接触到穿越者的那一瞬，浅红屏障再度出现，对方的身体也倾向一边。霍蒙捏实拳头，不带任何技巧地砸在上面。

与他分享视觉的红子并没有错过这次机会。

燃烧着黑焰的尖刺从兽头使魔行将崩溃的躯体中迸出，高度压缩的以太发出轻微的爆鸣，仿佛只需一根，就足以同时撕裂玛尔特脆弱的防御与胸膛。

两相权衡之下，玛尔特还是选择用手中的镰刀迎上那些危险的尖刺。比左拳更重的右拳敲上浅红色的光芒，哪怕是极轻微的碎裂声，在夜晚也显得如此刺耳。

玛尔特因此而分心一瞬，被边缘的一根火矛结结实实砸中右肩。本就开裂的“乌龟壳”彻底粉碎，让霍蒙的下一击穿透肩胛，探入他胸腔的血肉。

他猛地转身，以手中的镰刀砍向敌人的脖颈，只砍中灵子化后的一团杂乱的以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