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又一次置身全然陌生的场景,霍蒙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第一时间就将目光转向了最近也最大的生命源。
对方果然已经奄奄一息了,只是状态有些特别。身体像是个死人,但头部的以太却又活跃得过分。
是身首分离的缘故吗。
他靠近几步,一束过分锋利的猩红色液体如同吹箭一样飞射而出,直取霍蒙不闪不避的颈脖。
哦,纠正一下。在上个世界半凭依的能力已经全部还了回去,此刻并非是他不想躲避,而是体术相关的知识再度归零,只能任人宰割。
可惜攻击的媒介那么多,对方却选了最没有效果的一种。
一块高速移动的肉饼可能仍然会打伤路过的普通人。但一个本就用于保护某物的坚固型人造物,只会把一团包裹着咒力的鲜血当做礼物收下。
“你们这里的人真是热情。”味道有点不新鲜了,但怎么说也是补给,聊胜于无。
霍蒙摸了摸被擦出一道红印的脖子,满眼期待地看向地上孤零零的女性头颅:“还有吗?”
刚刚那次的攻击似乎耗尽了头颅的最后一点力气,她吃力地向上倾斜了一个角度,打量着象牙色长发的少年:“咒灵?居然可以拥有如此接近人类的形态,你的实力一定很强……”
“咒灵是什么?”或许是不久前才成功“诞生”,少年对这个人类创造的名词一脸茫然,周身缠绕着可以说是咒力但又有所不同的磅礴力量,简直是加入他计划的绝佳人、灵选。
霍蒙克鲁兹当然不会不知道咒灵是什么。哪怕目前还没能完成半凭依的仪式,在执行任务之前,他也总会把世界意识编写好的故事主干倒背如流。
他甚至已经认出了眼前的这个“生物”。
羂索。那只猫形世界意识“钦点”的将一段“世界脊椎”从开端推向高潮的诅咒师,利用更换身体的术式实打实活了一千年的长寿阴谋家。
他的落点在对方附近,也就是意味着羂索在预定时间之前就遭遇了致死级别的危机,蛋包饭建议他取而代之。
霍蒙在阅读那些记录的时候,就惊讶于这位大脑先生工作内容的复杂与辛苦。仅仅是将所有与他有关的事件梳理成一条线,都让不擅长脑力工作的人造人有些头痛脑热。
我当羂索,真的假的?
“好孩子,我饿了。去附近找一个人类带过来,”只剩下头颅的诅咒师放缓声音,“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帮帮我,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人造人心中的天平左右摇摆。
羂索以毫无防备的姿态被伤到濒死,意味着这次的越界者无论是行动力还是实力方面都不容小觑。只有五年阅历的自己,与汲汲营营一千年的诅咒师相比,对于目标人物的威胁性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至于他自己的“锚”,有那么一位行动力超群又选择站在“正派”一方的穿越者,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多出不少新选择。
然而羂索与上一个世界的琴酒不同。后者有一套自己的判断准则,只要不跨过那条“底线”,他就是绝对可靠的队友;前者则可以抛弃一切,只为他唯一的计划与目标行动,甚至酷爱与灵魂和咒力相关的实验。
与他合作,与其说是在完成自己的目标,不如说是自愿去给羂索的计划铺路。这副身躯虽然是以太组成的投影,意识却是独一无二的“孤本”。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算是蛋包饭来动手,召回的也不会是“这一个”霍蒙克鲁兹。
真遗憾,看来这次只能亲自上场了。
枪.械没有带来,他身上连把水果刀都拿不出来。那个头颅虽然正中碎了一个窟窿,却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猎杀越界系统一定是捕捉到了目标死亡的“预兆”才选择了召唤的时间与坐标。难不成是他的出现,反而让对方活了下来吗?
“一个人类就够了?”霍蒙点点头,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走出那个头颅能看到的范围之后,却选了一个视野更好的建筑爬到顶端。
上个世界的那只鹬鸟,就是被某个未曾露面的狙击手迫向了绝路。要是他也能学会所谓的“狙击技术”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如果是擅长远距离攻击目标的选定之人,倒也没那么容易早早地被穿越者干掉。
蛋包饭也曾提起过,越是被世界意识重视的人,能力、运气甚至外表就越接近完美的标准。就算是对入侵的一方而言,直接杀掉未免也太可惜了。大部分穿越者都会选择与之合作,利用“好感”来一点点转移世界的倾向,从而达到夺取能量的目的。
照理来说会因“挡路”被第一个杀死的,本应都是些在世界意识布置的舞台上短暂亮相的“小人物”,自保能力也很有限。
不论身上连带的麻烦数量,就实力而言,遇到濒死的琴酒和羂索都已经算是连抽了两张上上签。还想要指定能“半凭依”得到的能力,未免有些得寸进尺。
2.
等待了超过一小时的时间,羂索不知为何始终不肯脱离那具彻底损坏的临时躯壳,而他的“死兆”也终于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