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此事时哪吒一脸诧异,仿佛在说你逗我玩儿。
他拎出往事来同我一一对质,说闹市街里人群溃散背他奔逃,独我逆流朝他而来,既是怕他那为何还不惧死地凑上来。
我说:“转身逃有何用,总归逃了和尚跑不了庙,不上前阻着你,你拆屋掀瓦照样还是疼在我身。拦住了好歹能和你讲些道理,况且你也只是吓吓人,又不会生吃了我。”
几番下来哪吒仍是一脸不认同,眉头皱成一团,“生辰宴那次呢?”
“你生辰宴大大小小二十几回,我怎知是哪次。”
“少装傻!”他啧了一声,“正是天劫那回,当时小爷我入了魔意识全无,宴席下人人逃命而去,你倒好,第一个冲上来拽着我,连我娘都没你动作神速,你这也叫怕?”
“不说意识全无?怎还记得拦你的是我。”
“后来听师傅说起的。不对,你别岔开话题!”
我叹了一声,状若苦恼:“拦你是本想以己身镇压你魔性,怕你纵火烧了陈塘关。只是我能力不足,反被你甩开了。”
这下都真相大白了。
哪吒看起来有些泄气,又拗起性子不依不挠,“说来说去,你就是怕陈塘关被捣得一团乱,小爷我会是那种人吗!哼,嘴上说是这般说,我看你是胆大包了天才对,旁人不敢的事情全都教你做了。”
“我?我做什么了。”
这话说的奇怪,好似我真对他做了大逆不道的恶事。无奈,我伸手掐掐哪吒的脸,口说无凭要他举个例子出来,心里顺便感叹手感不如幼童体态时好,刚想松手时就被他大掌包覆住了,挣也挣脱不得。
“喏,这不就是。”哪吒撇嘴,扯出一抹笑:“伸手就捏小爷的脸,也不看看除了你还有谁敢。”
我沉思:“殷夫人……”
哪吒:“那是我娘,不算!”
哦,那好像就真没人了。我陷入思索,翻遍了记忆也没找出第三个敢在哪吒面前造次的人选,就算是他师傅太乙真胖也一副从心模样。除了敖丙外,我没见过几个对上哪吒面不改色甚至还能愉快踢起死亡毽子的。
随时间偏移,肌肤相贴的地方过于烫了些,我回过神,提醒哪吒松松手,他偏不,还过分得寸进尺揽住我腰,脑袋搁我肩上,少年大半体重都压着我,教我动弹不得,挪个位置都难。
本来我被哪吒这举动弄得摸不清头脑,垂眸时忽然见他藏匿黑发里的耳朵红得要冒火,心下了然。我也不拆穿,任由他放肆。
半晌热度退了些去,我就听他嘟囔,说不知我整日都想些什么,睡觉醒了就发呆,呆就算了还盯着他发呆,小爷的脸就这么使人入迷?
“那我下次换个人看?”我诚恳建议。
“不成!”他磨牙反驳,“你要看也只能看我!”
被混世魔王目光灼灼的盯着,选项再艰难我也只得顺着他意点头,“好,只看你,不看别人。”
哪吒哼了一声:“这话还差不多。”
我摸摸他一头炸起的黑毛,内心里也颇为感慨:“想我心上自从住了你,真是片刻都不得安宁。”
却不曾想哪吒在我这句话下瞬息红了脸,方才退下的热度又烧了回来,他睁大眼睛瞪着我,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混杂惊愕欢腾最终糅合成不明的狂喜。
“你、你胡说什么啊!!!”
话虽然是这么吼的但半点凶人劲儿都没有,不明所以的我被变成红烧藕的哪吒胡乱抱了一下又亲亲啃啃了两口后,我就眼睁睁看着罪魁祸首坏事干完掉头就跑,背影瞬间化作天边红点消失不见。
这,不是,怎么突然就飞走了?看着还像是落荒而逃的。
我摸了摸脖子上那煞星留下的齿印,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我刚才哪句话说错惹他发这疯,那口尖牙利齿猛咬下来,疼得我眼泪都差点决堤而出。
果然我还是该怕他的,下次离远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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