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
早晨暖阳透过飘窗斜照屋内,卧室里的纯色棉被上洒满金光,一缕柔顺黑发从被子里冒出来。
边崇韦拉下被子,阳光直直打在脸上,亮得睁不开眼。
他皱着眉头一点点掀开眼皮,睡眼惺忪地望着天花板。
眼前有点模糊。
他想自己应该是还没睡醒。
等了片刻。等到朦胧缠人的睡意渐渐消散,清晰的意识逐渐回笼。
可眼前的景象却仍是模糊不清,像隔了一层雾般看不真切。
他揉了一把眼睛,重新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贴着素色墙纸,中间挂着一顶圆筒形吊灯。
吊灯?
他家就没有哪个地方装了吊灯,破旧的居民老小区出租房用不着装这些,一根常见的灯管顶墙上,那光就亮得足以让公鸡见了就打鸣。
这么雅致的墙纸吊灯,是别人家搞装修才会用上的家具。
这特么还是自己家吗?
边崇韦噌一下坐起身,四处张望,可入目一片模糊。近处的东西尚且能看见,远处的东西就完全是一团虚影。
他用力搓自己眼睛,闭上睁开,闭上睁开,一闭一睁几个来回,该看不清还是看不清。
“不会是睡瞎了吧。”
一开口说话,感觉不对劲的不只是眼睛,还有声音。他捏了捏嗓子,清咳一声,只当自己刚睡醒,所以声音还没变回平常的样子。
边崇韦坐床上发懵,使劲回忆睡前的事。
昨天开奖被遛,提了辞职……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事情。也没喝酒,也没断片,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手机,手机在哪?”
边崇韦翻开被子、翻开枕头、从床头摸到床尾。床上没有,又去摸床头柜,随手摸到了一把眼镜。
他的手一摸到这眼镜,身体行动就先快过大脑思考,还没反应过来拿到了什么东西,双手就自动打开眼镜腿,往耳朵上一挂,麻利戴上了。
一戴上眼镜,眼前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这间房宽敞整洁,是黑白灰三色协调的冷感布局,床旁边有一处采光充足的落地窗,明媚阳光倾泻而下,将床前的书柜书桌映得亮堂,清风从窗户缝隙里溜进来,吹翻了桌上的书页。
这是很舒适的一间房。
但却不是自己的房间,不是那个衣裤乱扔袜子乱放的狗窝。
边崇韦一脸懵逼地下了床,踩着灰色棉麻拖鞋,茫然四顾,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先赶紧请假,免得算旷工。
他扫了眼床头柜,有台手机放在那,但手机也不是自己的。
这他妈在哪啊这是……
他拿过手机摁下开关,屏幕立马亮了起来,屏幕锁屏上面显示的壁纸和平台推送消息,似曾相识。
略作回忆,不禁大草一声。
这不是敬长钦的手机吗?
手机牌子型号以及壁纸界面,都和敬长钦的一样。
敬长钦把手机拿去修了啊,换屏幕的钱不会从自己工资里扣吧,边崇韦一边想,一边翻转手机,这里不是自己家,敬长钦的手机又在这里,那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