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崇韦又道:“如果我要提呢?”
敬长钦开始敲电脑工作,采用冷处理的方式,让边崇韦一个人待在旁边。
可边崇韦才不觉得被冷落。且不说他在敬长钦手下工作,每日吃一眼刀,隔三岔五吃两拳,对于这种冷脸无回应的态度,早已视为家常便饭。就说最近敬长钦给他的感觉,简直是外冷内热嘛,他反正是一点也不怕了。
他趴在桌子上,身子往前一推,把自己推到了笔记本旁边,凑近了敬长钦,“如果我要提呢?好吧,也不是我非得提,但是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喝醉以后,对我做了什么?”
敬长钦闻言,停下了打字的手,看着趴在桌上脸色微微泛红的边崇韦,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道:“什么?”
“哦……”
边崇韦凑到他面前,离他鼻尖只有一拳距离,睁圆了的眼睛突然眯成一条缝,“敬长钦,你真不记得了。”
敬长钦因为距离太近,被他说话的嘴吸引了注意力,一瞟他的嘴唇。
边崇韦发觉了他这道目光,又突然一弯腰,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臂里,呜呜嘟嘟地说了两句话。
敬长钦是一点也没听清……
敬长钦看看他那颗睡得头发丝飞扬的脑袋,再看看他宽肩窄腰的有型身材,然后收回目光,看着电脑,继续敲敲打打。
房间里响起哒哒的打字声。
边崇韦抬起头:“你不回话,是不是心虚了,是不是想当没发生过!”
敬长钦看向他:“我没听清。”
边崇韦道:“好,那我再说一遍。”
敬长钦对上他的眼睛,等他开口。
可他不知怎地,不好意思了,站直身子转过了身,半边身体靠着桌子,目光看向前方,不想和敬长钦对视,他小声道:“我怎么觉得你记得……你刚才还看了我的嘴……”
“我亲你了?”
敬长钦冷不丁的这一问,把边崇韦问了个大脸红。
边崇韦转回身红着脸一拍桌,抬手指着他,然后又把手慢慢放下,视线飘忽来,飘忽去,最后定在桌上的那杯醒酒茶上,又羞又恼地小声道:“你根本就记得!没错,就是那样……!”
“我亲你嘴了?”
敬长钦又问。
敬长钦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在止不住地懊悔,还有点难过。
如果边崇韦要拿初吻论来谴责他,那他真不得不吃下这哑巴亏了。
边崇韦的吻是初吻……他敬长钦的又何尝不是!他也从没亲过谁!他也把吻这个事看得很重!可他没法说!
这关乎面子问题。
要是让边崇韦知道他初吻还在,那在边崇韦面前本就岌岌可危的威严,将会彻彻底底地化为乌有。
喝酒真是误事。
初吻没了,对他来说,比起无奈,更多的是遗憾。
他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再能拿来珍惜的了。他的身体,很多疤痕很难看。他的第一次,又是在那样浑浑噩噩的情况下交与陌生人。他的感情,又随着妈妈与小犬的离开而离开了。他的财富,又都是些能赚来的身外之物。
倘若问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足够珍贵,千金不换,永守于心,那便是自己那枚带着万千含义的初吻。
只不过初吻,又在醉酒后的混乱情况下丢失了。很遗憾,但没办法。
他好像真是什么也守不住。
明明都这个年纪了,深知初吻也只是个形式而已,却总感觉丢失了很多,心里难受,唉,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不过……
看着边崇韦在那自顾自地脸红、害羞和窝火,在桌前踱来踱去。他又觉得,初吻丢给这小子也不算亏很大。毕竟这小子看起来比谁都急,好像吻真是什么重要得不得了的事。
视为重要的东西丢了,被同样视其重要的人捡到,“珍惜”的心情啊,对方能懂,甚至能比自己更懂。
那就……还好?总之不算糟糕。
“我是不是亲你嘴了?”
“……”
“回话啊。”
“你不是记得吗,你怎么还这么问,你故意的啊?反正是也不是,差不多吧。你说怎么办吧?!”
边崇韦不知道自己耳朵红了。
敬长钦看着那对红耳朵,忍不住呵地笑了出声。
他一笑,那冷冽的眉间便舒展开来,有如冰雪消融,流露出柔和暖意。边崇韦害臊的反应就像一粒石,投入他平静无波的眼神里,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荡得眸光闪动。
边崇韦被他那抹微笑搞得不对劲,耳朵又红上一分,拔高声音道:“你笑什么?!我不管啊,你得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