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厌之这么通透的人,能纠结这个都是因为他。
孟佩声心里绵软,好像是吃了儿童节所有孩子的棉花糖,“好,我不笑,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何厌之分辨着孟佩声的表情和情绪,感觉对方好像还挺开心,并没有生气,摸不准跟韩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道:“我不搬出去,离婚。”
孟佩声明白了,“是不是裴总跟你说过了?厌之,我们结了婚,理应住一起,以前是我不好,我们不离婚,以后我们搬出去一起生活,你每天都能看到我,好不好?”
何厌之抿抿唇,语气有些僵硬,“我要跟你离婚。”
得,白说,这还一门心思想着要离婚呢。
孟佩声凑近何厌之,几乎鼻尖贴着鼻尖,“我再说一遍,我不离婚,你要非逼着我离婚,我签了字就找个地方自我了结了,你就等着以伴侣身份给我收尸吧。”
何厌之本来就白,一听这话,因为接吻有些血色的脸瞬间就惨白了,“不!”
孟佩声确实是有意吓何厌之的,何厌之对他的感情他很清楚,既然短时间内说不通,那就先把离婚的念头给断了。
来日方长,何厌之总能明白他的决心,不过这好像引起对方不好的回忆了。
孟佩声猛然反应过来,是了,前几天的离婚他一样是这么逼对方的,只是对他来说已经过了好几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他只得赶紧弥补道:“只要我们不离婚,我自然不会干傻事,我老攻这么优秀,长得好看对我还好,不珍惜我不是脑子有病么。”
何厌之盯着孟佩声,迅速把离婚和不离婚将会面对的情况梳理了一遍。
不离婚=孟佩声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孟佩声不开心=活着=以后有离婚的可能=有幸福可能,而离婚=孟佩声要自杀=死亡=一切over,∵活着>死亡,∴不能离婚。
∴的∴,暂时不离婚,下一步争取和平离婚。
何厌之点点头,决定采取缓兵之计,先稳住孟佩声。
孟佩声只当何厌之是想明白了,想起对方刚才怼韩晓的话,挺好,以后可以引导着多说说话,就是被怼几句他也认了。
而这时候的孟佩声还没有意识到被怼到不想睁眼面对新一天的太阳是什么感觉,大概是痛并快乐着吧。
何厌之离开后,他站在门口,目送着车子开远,抬起手指按在嘴唇上,若有所思。
何厌之吻他,他主动配合、甚至吻回去,真的只是出于想证明给韩晓看么?
第三天一大早,孟佩声就到了裴家,别墅区他进不去,还是管家给保安打了招呼。
裴以忻没在家,是关山铭出来迎接的,孟佩声没在意,不想见他归不想见,反正以后见的多了,小叔子早晚要拿下。
关山铭引着孟佩声进门、上二楼,仔细道:“少爷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也没多少,就是他研究用的那些,书呀衣服呀都提前挪过去了,没见他再反对,不过不反对,不代表就愿意。”
孟佩声点点头,之前说住了不离婚,搬出去一起住的事,何厌之确实没有明确答应。走到房间门口,他停下脚步,“我先跟厌之聊聊。”
“哎,知道了,您进去吧。”
孟佩声看着关山铭走过转角,定了定神才打开房门,然后就被孟黏黏的尖利叫声吓了一跳——猫咪脊背弓起,尾巴竖直,四爪露着尖锐的指甲,一双圆圆的蓝眼睛眯着,龇出了一嘴小尖牙。
孟佩声并不意外,这只美短加白的起司猫虽然是他捡来送给何厌之的,也随了他的姓,却一直不怎么喜欢他。
在何厌之面前乖得很,像只任由搓圆揉扁的糯米团子,或者是芝麻流心汤圆儿,软乎乎还带撒娇的,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在他和韩晓面前,那就是只凶巴巴的虎崽子。
以前孟佩声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而且上辈子孟黏黏就是被韩晓摔死的,有他一份责任,再加上想到何厌之宠着这只猫是因为他送的,孟黏黏又亲近对方,他就对这一脸凶相的小东西生不起气来,反倒是愧疚和怜爱更多些。
孟佩声看了眼坐在床边的何厌之,对方只是看着这边,神色淡漠。
艾斯伯格症患者经常会在常人想不到的地方钻牛角尖,就算是天才如何厌之也不例外,他一时还真猜不到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想跟他搬出去住?
孟佩声往旁边挪了一步,孟黏黏跟着转了方向,身体低伏,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他见绕不过去,也就蹲下身,伸手想安抚下暴躁的猫咪,然而手还没碰到就被挠了下。
手上传来明显的剐蹭感,他还没说什么,何厌之快一步站了起来。
孟黏黏转头瞅了瞅何厌之,咪呜一声,收了尖牙和爪子,窜到一边的沙发上去了,只是还露着半个小脑袋固执地盯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