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谁怕谁?”靳江浛就像一个毛头小子般冲动应下,从见到楼从南第一面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人,没有原因。
岁忆谙弱弱开口:“我记得凌仙宗弟子不得私下斗殴吧。”
“只是切磋切磋而已。”
“那你们切磋久一些。”这样她就能偷懒了。
三人来到一处隐蔽的空地,岁忆谙坐在一颗树底下,开始看两人切磋。
靳江浛率先出手,身形一动,寒光划破长空,黑石长剑直指楼从南的胸膛。
楼从南的脚步微微挪动,闪身躲过长剑,他没有兵器,而是朝靳江浛掐诀施法。
岁忆谙打着哈欠,有些无聊地看着两人一来一回地打着,最后直接靠着树干睡了过去。
直到一道厉声传来。
“你们竟然敢私下斗殴!”
岁忆谙被吵醒,一睁眼就看见前面围着许多人,众人的视线都在靳江浛和楼从南身上,似乎没人注意到睡在树下的她。
“你身为掌教,竟然与弟子斗殴,简直是不把门规放在眼里。”
“还有你,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就敢不敬掌教,好大的胆子!”
石长老气愤的声音传来,他指着两人骂道。
“你们两个,罚抄门规十遍!”
岁忆谙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踮着脚往人群里看去,靳江浛一脸不屑,而楼从南倒是十分顺从,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自己有错的神情。
等弟子散去,岁忆谙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她走上前,眉眼弯弯:“你们谁赢了?”
靳江浛闻言,抱臂看她,下巴微抬,傲娇道:“自然是我。”
“让你看笑话了,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说这句话的楼从南并没有表现局促或者尴尬的模样,而是大大方方地看向岁忆谙。
“啊?”岁忆谙懵了。
谁看不起谁?
靳江浛见状,冷冷地扫了楼从南一眼,他收起黑石长剑,厉声道:“我看不起你。”
话音刚落,靳江浛就一把扣住岁忆谙的肩转身。
“去吃午膳了。”
打着打着就中午了,这一天里,岁忆谙唯一的盼头就是吃饭。
岁忆谙回头朝楼从南招了招手:“楼掌教,我们先走啦。”
“下午不用上课,你们好好休息。”
“好!”
【叮!】
【攻略对象岁忆谙对楼从南好感度上升至百分之三十七。】
靳江浛一听,心中极其不爽。
岁忆谙又说:“要是楼从南一直教我就好了。”他看起来比白英空好说话。
靳江浛黑眸深沉,伸出另一只手钳住岁忆谙的下巴,掰过她的脸,哑着声音问:“你就这么喜欢上他的课?”
岁忆谙挣脱开肩上的手,说:“关你屁事,莫名其妙。”
两人来到膳厅,靳江浛还生着闷气,他见不得岁忆谙对其余人的好感度比自己高,所以也不让岁忆谙与旁人多聊。
或许这是胜负欲?
靳江浛这般想着。
岁忆谙开心地吃着午膳,没想到凌仙宗早膳不怎样,午膳倒是挺好的。
麻婆豆腐,水煮青菜,炒土豆丝。
面前落下一道阴影,岁忆谙抬头看去,是金萱。
岁忆谙点头问好,毕竟她嘴巴没空。
靳江浛问:“金……师姐,你怎么来膳厅用膳了?”
“我不是来用膳的,我是来通知你们一件事的。”
“再有半个月就是弟子大考了,本来不应该有你们两个的,但是白师兄说你们资质不错,学东西也很快,所以石长老就让你们参加接下来的弟子考核。”
岁忆谙眼下食物,忍不住低声说:“资质不错?从哪儿看出来的?”
上课发呆,跑步漏圈数,打坐睡觉,岁忆谙就不信白英空一点儿都不知晓。
金萱没听清楚,她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金师姐,那要考核些什么?考核标准又是什么?考核不过会怎样?”岁忆谙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金萱一个一个回道:“自然是平日里学过的,标准的话还是要看各个长老的要求,考核不过也不会怎样,顶多被罚扫扫地而已。”
“扫地?”岁忆谙面上一喜,那不就可以偷懒了吗?
靳江浛看出了岁忆谙的心思,他问:“扫地是把整个宗门都打扫一遍吗?”
“是的,不过考核过的会放半个月假,弟子们可以选择下山,也可以选择留在凌仙宗。”
“那考核不过不会要扫半个月吧?”
“是的。”
岁忆谙面上的喜悦瞬间消失,她又去要了碗饭。
深夜,靳江浛轻车熟路地来到岁忆谙的卧房,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手里拿着的不止有汤面,还有笔墨纸砚。
“你还真要抄写啊?”
“不然呢?”
岁忆谙诧异地看着靳江浛,他竟然会乖乖罚抄,真是不可思议。
之前靳江浛来送夜宵时,都会陪岁忆谙待上一会儿,聊聊天或者复习一下当天学的内容。
岁忆谙将夜宵干完,有些无聊地看着奋笔疾书的靳江浛。
靳江浛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不由得掌心冒汗,连着写错了好几个字。
门规有六百多条,岁忆谙说:“看在平日里你给我送夜宵的份上,要不要我帮你抄。”
毛笔一顿,靳江浛抬眸看她,欣然答应道:“好啊。”
书中世界的字和现实世界的字不一样,岁忆谙没怎么练,只能照葫芦画瓢。
当靳江浛看见岁忆谙抄写的字后,他一言难尽。
“你…………”
“怎么了?”岁忆谙抬头看他。
靳江浛忍不住笑道:“你看看你写的,鬼画符呀。”
宣纸上的字乱七八糟,不一个字一个字看都不知晓写了什么。
岁忆谙不满地说:“你不也写得跟鬼画符一样。”
大概半个时辰后,岁忆谙就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眼前模糊,手中的毛笔也拿不稳,宣纸上的字就像条蚯蚓一样蜿蜒扭曲,这下子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了。
咚的一声,岁忆谙的额头重重磕在桌面上,疼得她一个激灵。
“嘶———”岁忆谙倒抽一口凉气,捂着额头坐直起身。
靳江浛忍不住笑出声来,下一秒,桌下的小腿就被踹了一脚。
“你自己写吧,我要睡了,记得收拾干净。”
岁忆谙愤愤地搁下毛笔,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起身时,飘逸的衣袖蹭过靳江浛的脸庞,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他侧头看去,岁忆谙的身影消失在纱幔之中,隐约能在纱幔上看见她的影子。
靳江浛收回视线,正要继续执笔写时,他忍不住抬眸看向桌上的另一只毛笔。
那是岁忆谙拿过的。
当靳江浛反应过来后,他已经将笔拿在手里了。
笔杆上似乎还残留着独属于岁忆谙的温度,靳江浛拿得有些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