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纸爱和囚禁什么的,他们修仙界也有,夙音又不是没见过。
“在你眼里上一次我生气的原因是这个?”谢凌序眯起了眼睛。
看他面色不虞,夙音慢慢反应过来,好像是她误会了……
“所以一号院那位看起来非常正常的姑娘不是你的情……”
人字没出口,被谢凌序的眼神恐吓地吞回了喉咙里。
强不强制一号院的不好说,但如果她再这么说下去,眼前这位宛如被那个正道之光附体的男人很可能把她强制了。
小张非常严肃:“当然不是,我在一号院那么久,压根就没见院长管过清清小姐的事,您当院长对哪个病人都跟对您一样吗?”
夙音感觉他这句话有点不太对劲,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哪儿不对劲,于是问:“所以一号院的病人就是清清小姐?”
这下换小张疑惑了,“您……不认识清清小姐吗?”
夙音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认识她?”
小张微微瞪眼,季清清当年以颜值爆红,出圈神图数不胜数,被誉为神女下凡的美貌,竟然还有人不认得她的脸?
他不信,又问了一遍,“您没有觉得她的脸很漂亮,很眼熟吗?”
“是挺好看。”夙音上前两步凑到他面前,“好看的人就非得要认得吗?我好看吗?”
夙音和季清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如果说季清清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月,那夙音便是生于红尘最热烈的人间花,精致到奢华的眉眼和眼下妖异的黑痣让本就秾艳的容颜更加惊心动魄。
对着这张脸,再怎么违心都说不出不好看三个字。
小张紧张地咽了两口唾沫,“好、好看。”
“那你之前认得我吗?”
“不……”
夙音拉开和他的距离,“那不就好了。”
小张讪讪,“这不太一样……”
一个是豪门出来的千金,一个是红极一时的明星,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趁着这个档口,田筱插话问:“所以一号院住的是谁?”
都到这地步了,也没什么好瞒的,反正这几位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在意那种事的人。
小张叹了口气,“是季清清小姐。”
跟他想的不太一样,除了完全不知情的夙音和原本就知情的院长,顾祁安和田筱的反应也很平静。
顾祁安身为豪门最受宠的小儿子,加之患病,根本不出席公共场合,也不怎么接触这些不感兴趣的外界信息,根本不知道娱乐圈的事。
乍一下听到完全陌生的名字,看别人反应平平,他还以为就自己不知道,挠了挠头,凑到田筱旁边问。
怕伤到小张,他还故意小声,“知音,季清清是谁啊?”
“是个女明星吧,我以前好像见过她的广告。”
田筱也记不太清了,她不怎么关注娱乐圈,更别提进了疗养院后就没了手机,和外界完全断联。
小张:“……”
虽然他们交流很小声但他听见了。
原来他死死捂住的身份在这几位眼里根本完全不值一提……
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夙音依旧在状况外,“是这个人,然后呢?”
小张欲言又止,先看了眼院长的反应——明显的置身事外,不打算插手。
他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后选择吐露:“清清小姐之前被全网黑时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才会入住疗养院,清清小姐的病症有些严重,但一般而言不见人就会好很多。”
夙音不太理解,又问:“全网黑是什么?”
田筱解释:“类似于被所有人厌恶和唾骂,说的话做的事都被恶意曲解,很多没做过的事也被人按在头上。”
夙音眨了眨眼睛,这不就是邪道在正魔两道那儿的待遇。
她点点头,理解道:“原来如此,我懂了。”
小张狐疑,又不太相信地摇了摇头,这种出身豪门的大小姐,时刻有人捧着,连娱乐圈都不知道是啥,怎么会懂那个圈子的阴暗。
夙音看他一脸不信,无所谓的耸耸肩,“无非就是被辱骂,被造谣,被污蔑,走路上都人人喊打呗。”
又不是没经历过。
所以一号院这个季清清就是这个世界的邪道!好苗子,有机会把她也拉进逍遥宗里。
她眯着眼睛,暗戳戳思考正事,殊不知也有人正悄然打量着她。
谢凌序虽然全程置身事外,但却将所有人的话都收进了耳朵里。
小张不信夙音能理解季清清的处境,他却是知道,那些不是假话。
那么,前世那些针对邪道,针对她的流言,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大约是看四周过于安静,小张本着说都说了的原则,又絮絮地讲了些季清清的往事。
“网上那些栽赃污蔑都不过是空穴来风,清清小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那些人嫉妒她的成绩,嫉妒她的美貌,所以一个劲给她泼脏水,还有很多不知情的人跟风就是雨,谁都想上来踩一脚,明明最开始夸她的也是他们。”
夙音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没错没错,那种人就是那样的。”
小张没想到她那么捧场,下意识问:“您知道我在说哪些人?”
“知道啊。”她语气稀疏平常,“那群道貌岸然的正道伪君子,还有三言两语就能被教唆地冲锋陷阵的愚民呗。”
小张:“……”
“冒昧问一句,您是哪边的?”
“邪道的啊。”
他默了默,难怪,好像是有点合理哈。
小张不说话了,场上又陷入了沉寂。
春风和煦吹过,几朵纯白的杏花打着旋飘下,轻轻缀在了夙音发丝之间,原本有攻击性的长相陡然柔和,又因为那张脸上罕见的低落而愈发清疏。
“怎么啦少宗主?”
顾祁安放轻声音,难得不闹腾地凑过去,他第一次从夙音脸上看到这类追忆、惆怅的神色。
夙音轻轻摇头,“想起了一些往事。”
“少宗主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跟我们说。”田筱温声细语,默默地走过去握住了她发凉的手。
“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就是些往事而已。”夙音无声轻叹。
季清清的某些遭遇,似乎和她有些相像,所以才会突然想起那些已经隔了一世的事情。
这些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随口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我和那个狗东西的第一次照面开始的。”
来这儿不到一个月,那人的脸竟然已经开始在记忆中模糊。
夙音下意识看向旁边,虽然刚才那些话谢凌序几乎都没有参与,但是并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
两个谢凌序在对自己的态度上差异过大,她一时竟回想不起那人杀气腾腾的模样。
田筱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院长,倏地瞪大了眼睛。
“少宗主,可以跟我们说说你和那个…狗、狗东西的初遇吗?”
夙音颔首,“可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全场只有小张不明情况,问顾祁安:“狗东西是谁啊?”
顾祁安很热心肠地附到他耳边说:“就是谢凌序,不过不是院长谢凌序,据说是另一个谢凌序,和谢凌序一模一样的谢凌序,不过我也没有见过那个谢凌序。”
小张:“……?”
啊?
他满脸懵逼,脑子里只听进去了不断重复的‘谢凌序’三个字,又看向院长,还是那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在场只有他不明情况。
小张混乱半晌,默默失落,又一次因为不能同步病人脑回路而觉得格格不入。
与此同时,夙音拉着田筱,领着后边那仨尾巴,坐到某处凉亭内,一手托腮,无声地叹了口气。
那是她一切坎坷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