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一声,宋宁晚亲手将刀尖刺入怪物的心脏,一寸一寸向前推。
“啊!!!”
怪物最终倒下去,极其费力凑出一句话。
“小,晚……”
温柔呢语抚平伤痕,刀光剑影不再映出宋宁晚丝毫恐惧。
宋宁晚一遍遍抓住地上染血的沙土,轻声呢喃着“不要”
指缝间流淌着温热混杂鲜血,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那些血是谁的,他也不在乎,也许是自己的,异兽的……爸,爸的。
回首岁月,兵荒马乱下夜间篝火早已模糊,变异受种余波未尽,又如飓风般狂卷而至。
为什么异兽会基因突变?是谁……
一刹那天崩地裂,万物被滚烫的岩浆席卷。
“小晚,笑一个?”
宋宁晚目呲欲裂,他只能听到自己略哑的声音被红血丝穿透。
身披黄金机甲服的中年将军长发束起,风沙模糊他的脸。
烈焰灼烧滚烫无比,地狱四分五裂,间隙中燃着火海。
一声声尖叫……
“是你做的!!!为什么?!他对你不好吗……我们真是收养了一个白眼狼!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滚啊!”
“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女人捂住孕肚,情绪激动,失控起来。
破碎记忆于识海内漂泊了很久,当它被重新拾起之时,色彩重现。
女人从欢笑变成哭泣,面目狰狞:“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当初就不该从福利院把你带回家……你是个白眼狼!!!”那张柔和的面孔上青筋暴起,怒火中烧,好看的眉眼怪异扭曲着,嘶声力竭。
地狱的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起火舌将地面吞噬,一浪平又起一浪,势如破竹。
宋宁晚在无数次咆哮中跪坐于地,血路蜿蜒千里。
疼痛早已令他麻木,他抬眸将血目睁开,血海的另一边,女人生下孩子就自杀了。
缥缈中似乎传来的声音如同冰雪冻过,扫过火海涌起波涛巨浪,将噪热平息抚平。
“影……妈妈要去陪你爸爸了,对不起。”
宋宁晚任由知道真相的女人打骂,可他没想到,女人尽然会选择自尽。
他借力将颤抖弯曲的膝盖挺直,风拂过脸颊处干涩的血痕。
眼前景象破碎,再次回到苍茫雪色之中。
指尖透过薄雪深入地面,泪珠滚烫,奈何那冬雪薄凉,一经即溶。
噩梦……
这是困住宋宁晚的梦魇,让他怎么都醒不过来。
“小晚,这就是你画地为牢的原因吗?”
宋宁晚绷紧神经,奋力维持最后一次理智,仰头想看看面前的人,奈何光更艳,他什么都看不清。
蠕动着唇,发出轻微气音:“你回来。”
中年将军笑了笑:“是我自私,让你承受了一切。”
良久之后继续开口,许是离的近了,声音如清泉中洒落的月光般泛起波澜:“小晚很棒,不要被过去纠缠,向前看。”
之后,宋宁晚又来到一处残垣破壁里,硝烟弥漫,骨骸被风沙侵蚀,白衣一成不染,如浊水中的白莲,出淤泥而不染。
烈风呼啸扬起青丝与衣袍,千里孤坟,也道不尽这片凄凉。
这里是废土世界?
宋宁晚仿佛习惯,在一片污浊里逆行,眸中淡的快要看不清神色。
他面不改色地将所经之处团起的雾吸去,步伐坚定不移,用不了多久,孤城从模糊中退去留下逐渐清晰的残骸。
许是因为不适而蹙眉,如高峰般挺立的背影躬身,冷汗流入脖颈。
那一刻,他支撑不了双膝跪了地,分不清哪来的痛苦。
无边无际折磨着,如永不干涩的海。
唇边留了一道血,恨不得将唇角咬穿……
承受怨气就等于接受精神力。
直到身体容器达到上限,宋宁晚终于重获新生。
咔嚓!幻境破碎。
静谧黑暗中,宋宁晚睁开眼,无意识放出精神力,缓缓向方圆几里扩散。
整个废土之上一片狼藉,唯有机甲本身蒙着模糊雾气。
他的精神力……恢复了。
然而,黑暗中传来另一声惊呼。
“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