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驶离育鑫基金会,是顺腾集团合作的基金会。梁闻渊正在线上会议听各部门的工作汇报,停在远离市区的中式园林别墅,会议恰好结束,梁闻渊从车上下来。
“有异常情况立刻打电话给我。”梁闻渊将手中的文件一并递给许识。
“好的。”许识重新坐上驾驶位,帮上司盯着庄先生动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不懂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让自己办这种事情。
分手后成同性恨了?但也不对啊,上司只是吩咐如果庄先生出现危险或者生病的时候及时告知他,许识以为上司这种性格不会做出监察别人的事情。
走进大门,住家阿姨已经在这工作了很多年,保持本分,走到楼梯,上方物体迸裂的声音传来,“咚”的一声,无形之中能够感觉到愤怒。
门被打开,出来的人踉踉跄跄,是梁邬,和梁释是亲兄弟,也就是他的弟弟。
眼眶泛红,似乎是刚哭过,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与屈辱,却只能一步步走下楼梯,看见站在楼下的梁闻渊时,他握紧了扶手,所有激动的情绪全部奔涌到了脸上,变得通红一片,随即快步踏下楼梯,一根手指颤抖地指向梁闻渊。
梁闻渊被他指着,不动声色,直到那根手指越来越近,他一把攥住,肌肉撕扯的裂痛感让梁邬怒吼了一声,“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救我哥,为什么!”
“你明知道他死之前打了电话给你,你帮他还了那些钱会怎么样,你不是很会赚钱吗!?”梁邬死死拽着梁闻渊的衬衫领口。
十几年过去了,面前的人依旧死性不改。
梁闻渊对这样糟心的家庭觉得有些可笑,他平淡说道:“我和你们有关系吗。”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梁邬气得要死,一时找不到说话的逻辑。
“他到底怎么死的你不知道么。”梁闻渊厌烦地甩开他的手,“不久前,我查到顺腾科技有一笔异常交易,汇入的账户是一家空壳公司,几天前,顺腾科技和业辉娱乐公司的合作项目通过了董事会会议,这项合作一开始是遭到董事会反对的,还需要我再提醒你吗?”
梁邬脸色巨变,欲言又止,“你别胡说!”
“这是你的事情,我当然不会管。”梁闻渊停顿,“我说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梁实替谁不争气似的深哼了一声,他缓慢走下楼梯,语气很重地对梁邬说道:“你还嫌自己捅下的篓子不够多吗?你们一家都是废物,什么都做不好!”
“爷爷!”梁邬赶紧跪下,磕了几个头,头盖骨撞击地板,发出剧烈的闷响。
“你别给我磕头!我还想再多活几年。”梁实指着他,表情气氛,最终“唉”了一声,仿佛在嫌弃面前的人已经无可救药了。
“终止合作项目,欠下的债务不管你是怎么搞出来的,自己还回去。至于你哥,我是不是该夸夸你没沾上赌博已经很优秀了。”梁实恢复了平静,甚至是一种冷血,上帝视角般地分析着事情,对谁也不同情。
“求您了爷爷,那笔钱我一个人补不了亏空,我欠了一亿多啊!我会被抓进去的,求您救救我。”梁邬求饶。
梁闻渊觉得他跪地双手合十痛哭流涕的样子特别像一条狗。
“滚。”梁实不想再看见他,随后拍了拍梁闻渊的肩膀让他跟在自己旁边,感慨着,“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恨他们吗?”梁实问道。
“不记得了。”梁闻渊平视前方,但那段灰暗的记忆不受控制地被回忆着。
梁闻渊的妈妈精神失常,连自己都顾不上,看到梁闻渊的时候,会抓着他,打他,或是让他打自己。
在某个深夜,一声不吭自杀了。
失去母亲之后的梁闻渊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至于梁智,在外面处处是新欢,那段时日自然管不上他。那时候他们一个家族的人住在一起,只有梁实自己单独住。
梁闻渊被梁释和梁邬这对兄弟关在黑暗的阁楼里,开心的时候施舍点饭菜,不开心的时候饿着他好几天,活的着实不像个人。
兄弟俩对他说过最多的话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一条狗啊?
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在梁实恰巧过来一趟发现了他为止,于是被梁实带了回去一起住。
只是没有住太久,梁闻渊就离开了。
他对这个家庭没有一点留恋,但梁实对他的一份恩情尚在。
“我打算将顺腾投资交给你管理,你自己的公司不是做的不错吗,继续努力。”梁实喝了一口茶,未见刚才波动的情绪。
梁闻渊想也没想,“不了,我不想接手。”
“你应该懂我让你接管顺腾投资是什么意思。”梁实皮笑肉不笑,“我觉得你一定会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