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以前错过的全都弥补回来。
无比地真挚,饶是庄渚玉,心头都震颤着,睫毛扑闪了两次,心跳声聒噪了起来,他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这么爱追,你就追去吧。”
“是只追你。”
庄渚玉轻咳一声,“看你表现。”
抱着很久,梁闻渊把他放在沙发上,眼底闪过欲色,庄渚玉心脏仍然在怦怦乱跳着。
人生真是充满着未知的可能。他想不到竟然真的会尝试和另一个人恋爱,极其自然地,并且他内心深处也在期待着,涌起久违的满足感。
梁闻渊的感情是默默的热烈,他很难不动容。
脚腕被抓住,往后拖的时候庄渚玉“嘶”了一声,他为今晚说过想让梁闻渊凶一点的话后悔,衣衫在身上晃荡,他有些不耐烦,“哪有你这么追人的......”
“既然你说想要追我,那我们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庄渚玉双手攀着他的脖子,眼神明晃晃的,些许蔫坏。
“为什么?”不让庄渚玉离开,梁闻渊抱着他把他往上拖了拖。
庄渚玉指尖点了点他的唇角,“都说是追了,没有这样的啊。”
“可以吧......”
庄渚玉一直在笑,甚至转过头去笑,浅浅的笑声压在喉间,像泡泡似的,时不时冒出。
“渚玉,我会忍不住的。”有些刺挠的头发蹭了蹭庄渚玉的锁骨,“你也不想的,对吧。”
“这个还真说不一定。”
梁闻渊不蹭了,手臂力度收紧,感受着庄渚玉轻笑时身体的震颤,一同震动他的心脏和骨骼。
只要对视上,就免不了一阵黏腻的吻,身体很快渗出带着暧昧的汗液,缠在一块儿,庄渚玉像经历了溺水一般,嘴唇被粗糙的手指揉来揉去,变得鲜红,水光淋漓的。
没有过于激烈的互动,梁闻渊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后颈的伤疤,很容易就摸到了一块崎岖的凸起,横亘在光洁的皮肤上。
庄渚玉很少暴露伤疤,更别说是被别人持续地抚摸了,他不受控制地抖了两下,“梁闻渊,你别摸。”
梁闻渊不听他的,“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疼,但我知道你当时一定很害怕,你真的很勇敢。”
这么说也倒是,庄渚玉从小到大除了太疼了,身体承受不了先一步涌出了泪水,由于心理因素导致的哭泣他基本上没有过。
这并不代表他不害怕,不会有脆弱的时刻。
平淡冷静之下,他不断地在做着心理建设,也有些时刻的确是麻痹了,误以为自己不痛不在意。
庄渚玉不习惯向别人坦露脆弱,他最多轻描淡写讲述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但他并不会显露自己低落的情绪。
那样相当于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剖给对方看,一点保留都没有。他做不到这样。
可此刻的梁闻渊实在太温柔,抚摸的手法自己是想把他经历的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都抹平,再给他一个充满爱与幸福的童年,填满他情感上缺失的全部。
庄渚玉失笑,未加注意的时刻,他又走了神,思绪飘得很远。
梁闻渊凝望着他,安慰地抚弄着他漂亮的肩胛骨,当然察觉到了他在走神,“你很坚强,但也可以做回一个纯粹的孩子。”
耳边嗡嗡的,庄渚玉有些讨厌他这么说话,他总是一脸深情地刺中内心深处最需要的东西。
也不是讨厌......
他不喜欢被看穿。
可这个人如果是梁闻渊的话,那股不习惯与讨厌的情绪很快便消散了,随之替代的是微微的苦涩与绵长的甜蜜。就像是吃了一块绵软的棉花糖。
原来他并不反感被安慰,被看透。恰恰相反,他在童年时期和成长时间最需要的便是关心与爱护。不管年龄如何渐长,他的心中还是停留着一个抱着自己默默舔舐伤口的小孩。
希望有人能够理解他,给他一个拥抱,给予他浓烈的爱意。
是这样吗......?
只有真的被爱被理解的时候,那层硬壳才会逐渐破裂,才能真实地袒露自己。
“嗯。”不太自然,有些变扭,庄渚玉没有在第一时间承受他的炽热的目光,“我确实挺害怕的。”
“我小时候是很孤独的,哪有一个小朋友生来就能适应一个人的,想想也觉得不现实,是吧。而且我那时候很胆小,家里总是很空旷,很长的时间我都不说话,因为没有人和我说话,姑妈怕我无聊买了电视给我看,除了写作业,我就坐在电视前面,幻想着如果有很多人从电视里出来陪我聊天就好了。”
说得并不算多么流畅,因为庄渚玉也很少面对本心,他认为自己应该坚强,应该很早独立,很快适应孤单,所以他给自己塑造了这样的形象,久而久之,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该是这样。
“后来,沈阿姨搬到了隔壁,她和弟弟很关照我,但那不是属于我的家,更多的时候我很羡慕弟弟,他有一个很爱他的妈妈。”
“姑妈对我很好很好。”顿了很久,庄渚玉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我也想见见我的爸爸妈妈。”
“我都忘了他们长什么样,每年去墓园看望他们,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他们的照片我只觉得陌生。”
庄渚玉扯起的笑容苦涩着,开着玩笑,“你不要可怜我。”
“不会。”很恨不会说话的一张嘴,梁闻渊只觉得他也被撕开了一道裂痕,涌出的全是对庄渚玉的心疼与爱惜,可除了拥抱,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安慰方式。
“我陪你。”梁闻渊深吸了一口气,“陪你很久很久,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待在你身边,你想去哪我都要跟着你,你不带着我我也要陪着你。”
将内心所想无顾虑地说出,梁闻渊后知不妥,补充着:“但是我不会烦你,如果你实在不想带着我,那我就停在原地等你。”
庄渚玉并不厌恶将自己严实包裹起来的爱,自由是一方面,可实在太自由了,他便想退缩了。梁闻渊是那种表面克制,实际上在行为和言语上他的情感和强势全都缓慢且深沉地渗透了进来。
摇曳的情愫愈来愈浓,被压缩了似的,庄渚玉感觉心脏被攥了一把,流淌出来的全是特效药。
“我哪里舍得啊。”庄渚玉摸摸他的头发,爱不释手地捏捏他的鼻尖,“不会抛下你的。”
性在感情面前是最好的升华,没聊多久又翻云覆雨了起来,浑身都泥泞不堪,腰腹上有数不清的斑斑点点,吻痕遍布其间,梁闻渊还总是在庄渚玉耳边说“喜欢”和“爱”之类的话。
片刻休息,庄渚玉忽然说:“沈阿姨好像不在H市生活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还有弟弟......”
“他们去了南方定居,沈阿姨还是在做音乐老师。”说着说着,梁闻渊咬了庄渚玉的胸口,齿间叼起皮肤细细碾磨,小声且带着怨气,“跟我做还要提别的人。”
“......别的人?”思考了会儿,庄渚玉恍然大悟,“哦你说弟弟啊。”
“你还叫他弟弟。”
“喊习惯了。”胸口被咬出了浅浅的牙齿印,“都说你是醋精了,陈年旧醋还要吃。”
“你当时叫他都是弟弟,叫我就是梁闻渊,你只喊我全名。”
“不是......”庄渚玉坐起来,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那时候才多大啊,醋精都是从小养成的是吧?而且我现在还是叫你全名啊,要不我也叫你弟......”
话被堵在口中,梁闻渊凶狠地吻他,舌头想要探到他喉咙深处,上下其手,掐着他的腰,不分轻重。
“吃起醋来的人真是可怕......”喘着气息说话,每一声都像是勾引,庄渚玉唇角扬起,笑得很开心。
跟疯了一样,梁闻渊眼睛烧得有些红,“反正我就是......”
当时挺难过的。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不舒服。
“神经啊你。”庄渚玉调侃他,“我那是因为他是沈阿姨家的小孩,叫弟弟更有礼貌。”
“至于你嘛......我觉得你的名字挺好听的,就多叫了几次,后来也就那么叫着了。”
内心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梁闻渊趴在他身上,没在意自己有多大一只,压着庄渚玉像是要和他合为一体,“那是我误会了。”
“对啊,你吃醋都能吃错,都十几年了,傻子。”
“我还以为我们不熟。”
“不熟我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品出了不对劲,“不对......话也不能这么说,总之......”
“我知道了。”语气激动,梁闻渊抱着他,身后似乎化身一条摇来摇去的大尾巴,带着笑意看他。
幼稚得像个得到最好夸奖的小学生。
折腾到了很晚,但庄渚玉一点都不困,身体上倒是很累,主要是梁闻渊太磨人了,而且他的硬件和技术都很要人命,庄渚玉被弄得狼狈不堪,地板上口贲了一地,庄渚玉羞愤得想死,气得把梁闻渊后背挠出了血。
梁闻渊却更加兴奋,还拉着庄渚玉的手让他多打几下。
神经病......疯子......
庄渚玉吐出长长的一口气,终于能趴在床上了,松软的床体承接着他的身体,梁闻渊也是。从身后抱着他,双臂桎梏住他,掌心贴在柔韧的腹部。
丝毫离开不了他。
“你这是追人的态度吗......?”无力吐槽,庄渚玉咕哝着,索性不管他了,闭着眼睛。
窗外绿叶晃动,庄渚玉忽然睁开了眼睛,莫名其妙的,他刚想放下沉重的眼皮。
福至心灵,梁闻渊依旧神经活跃。
“以后我来爱你。”
“我愿意追你一辈子。”静了两秒,梁闻渊为自己谋好处,“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回应。”
一想到在沙发上丢人的事情,庄渚玉就一股无名火,佯装生气,“谁给你回应啊,不许抱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