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发出疑问,同时庄渚玉走到了窗边,“唰”一声利落地拉开窗帘,他刚才也不是没看过,随口说话,“楼下有什么,我刚连一个人影都没看——”
最后一个字被吞咽了回去,庄渚玉只穿着袜子,没穿拖鞋,他看见楼下站着个熟悉的人影,连伞都没撑,衣服被淋得湿了一边,怀里捧着束鲜花,正仰着头看他,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动作。
撼动着庄渚玉的内心,不断动摇着,心脏鲜活地跳动着,他发觉发烧的症状迟钝得可怕,似乎当前才真正感受到迟来的生理冲击。耳尖发烫,情愫涌出,生理反应哪里都不正常。
热烈的鲜花和梁闻渊以一帧帧的慢镜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心思晃荡,情愫都被晃了出来,无处可藏。下一刻,庄渚玉意识到梁闻渊还傻站在雨里,动都没动一下。
“上楼,把你买的花也带上来。”尾音有点颤抖,庄渚玉目光盯着他,两个人隔着几层楼的距离谁也不愿先挪开视线,“先把伞撑上,淋生病了我可不管你。”
声音通过手机传进耳朵里,梁闻渊能看见庄渚玉的嘴在动,他道:“花就不带上去了,你对花粉过敏。”
“其实我对花粉不过敏,都是托词。”顿了顿,音量偏小,“......如果是你送的,我会考虑考虑收下。”
“渚玉......你没骗我吧?”
“这次真没骗你。”
“我马上就上楼,等我。”
身影消失在楼下,庄渚玉站在窗边失神地看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大门就传来了响动声,他转身,梁闻渊推门而入,发丝滴下来的水顺着下巴流过颈侧。
一大捧花沾染上颗颗水珠,被雨水浸透之后愈发鲜艳,散发着馥郁的花香,带着点侵略性质地飘进鼻腔里,庄渚玉接过了花,“......说你是傻子,你还真变成大傻子了。”
“为什么要站在楼下给我看花,雨很大,想让我关心你啊。”
些许雨滴落在了脸上,睫毛上也沾了一些,梁闻渊的衣服还湿着,“路过的时候看见了,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刚合租的时候,你好像很喜欢花,所以就买下了,但是你对花粉过敏,没敢拿上来。”
话语掷地,梁闻渊郑重道:“你愿意收我送给你的花吗?”
送束花而已,正经得像送什么一样,庄渚玉言其他。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没静音,在楼下站多久了?”庄渚玉拭去他脸上的水珠,指腹濡湿一片。
梁闻渊抓住庄渚玉的手腕,让内侧贴着自己的脸,“没站多久,你喜欢就好。”
难免动容,手腕被攥得很热,庄渚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抽回手,用复杂的神情望着他,看着他亲吻那颗晃眼的红痣,被湿软的唇磨得久了,庄渚玉觉得痒。
也被蹭上了未干的雨水。
花束的清香越发浓郁,充斥着整个潮湿的房间,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钻入庄渚玉的灵魂深处,他垂头闻了闻花束,“很好看。”
把花先放在了地上,庄渚玉解开了梁闻渊最上面一颗纽扣,“换件衣服吧,都湿透了。”
关心是真的,眼中尚未察觉流淌的温柔也是真的,梁闻渊的喉结被手指擦过,微动,他使用了几分力气扣着庄渚玉的后脑勺,手指插入柔软的发丝间,一开始还算克制,庄渚玉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撞到了立在地上的花束。
花瓣摇曳了几下,抖落挂在上面的水珠,旖旎花香浓到化不开,梁闻渊的吻添了几分不加掩饰的野性,惹得庄渚玉不得不沉沦其间。一只手勾着梁闻渊的脖子,另一只手继续解开他的衣衫。
“我才不想被你被雨淋到的衣服沾到,脱了......”
还剩最后一颗纽扣,梁闻渊双手一拽,崩到了地板上旋转着,他扔掉衬衫,望着庄渚玉眼含秋波,就在一触即燃的时刻,庄渚玉拒绝了他的靠近,随手从衣柜里抽出一件衣服甩到他脸上。
“穿上。”离了几步远的距离,庄渚玉捧起地上的花,“点到为止啊,起码一个星期我们都不要再进一步了。”
梁闻渊闷了半天想说话,终于在要开口的时候,被庄渚玉捏着脸颊,物理阻隔了他的行为。
“也不许说话,禁言你了。”
穿上衣服,梁闻渊看着庄渚玉走向客厅的背影,他时不时地凑近花束闻闻,看来看去,明明就是很喜欢。
口是心非的模样,让梁闻渊开心得像个期末考试得了双百分的纯粹小学生。
快步跟在庄渚玉身后,招呼不打一声地抱住了庄渚玉,由于惯性两个人向前踉跄了一步,梁闻渊趴在他肩上,偏过头和他说话,“对不起,我不太会追你,做得不好,你别生气了。”
一句话让庄渚玉挑不出到底哪句才是重点,他难得支支吾吾,“都淋成这样了,还说不会追人,要不你再下楼淋个几小时?”
说完,梁闻渊点头,一声不吭就往门口走。
“......不是,你回来。”庄渚玉有些无语地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你有病。”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意外听出了字里行间的得逞,庄渚玉捏他的脸拽来拽去,“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出息啊。”
直球起来简直是天赋异禀,让人无法接招,庄渚玉懒得搭理他。
梁闻渊去了浴室洗澡,庄渚玉把花束一一摆放在桌上,将整个客厅都找遍了才翻出来个可以当做花瓶的小瓶子,坐在椅子上,他修剪花枝,一同插在瓶子里,整理好了后,收拾了残留的绿叶和花枝。
浴室的水声隔着玻璃门传过来,庄渚玉由于生病,嗓子难受,咳嗽了两声,他百无聊赖地戳了戳花朵,看它们随意乱颤,手指上沾染了很好闻的花香味。
水声停止,门推拉的声音响起,庄渚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只裹着下半身浴巾的梁闻渊,裸.露的上半身甚至还未擦干,水珠顺着腹肌的位置流入浴巾内,勾人遐想。
真不知道是学坏了,还是他本性如此,藏得实在太好太好,庄渚玉这双眼睛都没彻底看透他。
梁闻渊此时的眼神也赤着,眼底蕴含着难以细想的念想。
想到了什么,庄渚玉弯起嘴角,朝着他勾勾手指,轻声道:“过来。”
梁闻渊这家伙还兴致冲冲地走过去了,弯下身,过近距离让庄渚玉能够无比清楚地看到他精致的身材。
尽管见过了很多次,但骤然这样,庄渚玉一时心头微烫。
梁闻渊蹲在他腿边,抬眼看他,“宝贝有什么吩咐。”
没有回答,庄渚玉已经能坦然接受如此称呼了。他端起修剪完好的花瓶,盛放的花随之摇晃,状似无意,嘴唇轻擦过花朵本身,眼神却落在梁闻渊的脸上,丝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眼睛中充斥着明晃晃的暗示与撩拨。
“挺香的,在哪家花店买的?”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很饱满,庄渚玉拨了拨叶子,凑在梁闻渊的耳边,“我、很、喜、欢。”
梁闻渊呼吸一滞,精神尤为亢奋。
距离尽数把控在庄渚玉的手中,他迅速退后,和梁闻渊保持着安全距离,那股花香倒是不分任何界限地乱窜。
庄渚玉突然吻了吻一捧花束,眼睛弯着的弧度更深了,他压抑着笑声,肩膀处的头发微微颤动,撩拨着梁闻渊脑内那根绷得很紧的弦。
“离这很近,喜欢的话,我明天再买......”哑着嗓子说话。
“不用了。”庄渚玉空闲的手肘撑在桌子上,懒散地偏头靠在手背上,“我就喜欢这一束,别的我都不要。”
还没搞明白庄渚玉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梁闻渊心中的猜测蠢蠢欲动,无限的喜悦流淌在滚热的血液中。
庄渚玉敲了敲他的脑袋,“别乱想哦。”
话是这么说,但谁能控制大脑兴奋时那些呼之欲出又乱七八糟的想法......
视线粘稠得像在深吻,庄渚玉发现这种将触未触,引诱对方却不让他真的得逞的感觉真的很好玩,很令人上瘾,以前他就这样,此时此刻,他竟然又品出了更深的乐趣。
周围的空气变得很热,在理智快要被扯断之时,庄渚玉放回了瓶子,站起身,“突然想起来忘记吃药了,我去倒杯水。”
如梦初醒,梁闻渊后知后觉,他甘之若饴,“我给你倒,药我放在床头了,我去拿,你等我一下。”
心理上清醒,生理上精神的分裂感令人饱受折磨,梁闻渊拿好药之后坐在他旁边,手指捏着胶囊递到庄渚玉的齿尖,看他用舌头卷入口腔中。
握着水杯,他缓慢地倾斜角度,庄渚玉就着水吃好了药。
庄渚玉侧躺在沙发上,腿微微屈起,撑起流畅好看的弧度,领口处隐隐若现其中的春色,他打了个哈欠。
梁闻渊就半蹲在他脸旁,双臂交叠放在沙发边缘,本该深沉的一双眼多了几分失落,嘟囔着,“你亲它,都不愿意亲我。”
“我亲谁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
怕撩得太过了,庄渚玉摸摸他的头发,没忍住笑声,“和一束花也吃醋,它都不是活的。”
“可是......”
“没有可是,”庄渚玉看了半分钟投影才将视线挪给他,“好了,安慰安慰你,上来吧。”
“给你三分钟时......”
间。
庄渚玉被压得禁不住呻.吟了一声,梁闻渊扣着他的下巴想要掠取很多,呜咽声全都被堵回了口中,轻松地被他抱在怀里,压在他和沙发的中间,动弹不得。
积压的渴求无穷无尽地爆发了出来。
这人肯定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