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小娘子越发漂亮了。”宇文屹对着徐凝笑眯眯的。徐凝一时尴尬说不上话来。堂溪胥闻声过来:“宇文公子却越发丑陋了。”青年神色淡漠。
这话说的当真是不给人留情面。
这换宇文屹尴尬了,他是晓得的眼前这个人什么都不怕,何况天威?他想再与徐凝说上几句,见堂溪胥一记眼神刀又收回嘴。
“小晚啊,你怎么就想不开呢,不想做就算了,你可以与我说啊。”来人约四五十岁,妆容艳丽满身脂粉味很是冲鼻子。官府来人就将人押到另一边去。
“死者面容宁静,眼尾下塌,死的时候应当十分快乐。身上有几处於青,手腕上有一圈指痕。”堂溪胥又看了眼被押在一旁的老妇人,“她是谁?”
“说是回梦楼的老鸨。死者是回梦楼的小晚姑娘,今年十月才入的楼,不过容貌出众又很有才学,所以一来就是长三。”这是徐凝先前听老鸨说的。
仵作过来验完尸身满脸疑惑,叹气摇头:“死者生前身体康健无任何中毒迹象。额头处有几处碰伤,后脑伤得很严重看不出死前是否受过伤。”
“按照出血方式来看,死者当是从五楼坠楼而下,后脑坠地。并且死者死前可能遭遇过凌虐。”徐凝戴着手套左右看了下尸体。
“我看不然,死者身上的伤更像是擦伤,或是撞击到什么物件受伤的。若遭人凌虐,当力道更狠,痕迹更长,而现在的伤痕却是轻轻浅浅。”赵明裳皱眉分析。
“无关人等且行离开,官府办案不容打扰!”
徐凝一行人没什么身份,不便在此逗留。
后来一两日的临姚城安静了不少,夜晚的街上比平时少了一半人。
一行人正在一处酒楼吃饭,本是打算走了奈何盘缠没赚够,根本没法上路。
徐凝还自以为很贴心的将堂溪胥和赵明裳排坐在一起。而她自己随意挑了个位置坐,刚好就在瞿义旁边。
堂溪胥见状紧皱起墨眉,赵明裳又有几分不自在的尴尬。
“你们听说了吗?就昨日那个坠楼案官府以自杀结案了。”
“自杀?看死者死亡时的神情确实是像自杀。可我总感觉这事不简单。”徐凝却不想多管事。
赵明裳正在喝水听此顿了下手。
堂溪胥放下筷子:“临姚的水不浅,当街坠楼,不到三日就草率结案。有意思,我看怕是有只地头蛇。”青年有些冷笑着。
“吃完饭我们就上路,不趟这趟浑水。”徐涟尤其盯了一眼瞿义。
瞿义被看穿心思,左右看看吹口哨。
“走!”一群人闯进来将瞿义反手拷住。
“诶,不是怎么了?。”来人不是官府,作褐衣打扮,应是哪户人家的家丁。瞿义也不是吃素的,他双脚后蹬随即后空翻,两侧用脚狠踢抓他人的腿。“想抓小爷我,你可再活五百年吧。”瞿义撂挑子就跑。
那两人见人跑了,空手而归总不好交差“抓住他们!”来人又将目光转移到徐凝几人身上。
其中一个追着徐凝绕酒楼跑圈,徐涟、堂溪胥和赵明裳二人与另外十来个人打起来。
“不是,大哥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仇你就找债主啊。”
“小姑娘这话说得好!”一个中年男子厉声踏入。此人着褐色长袍,袍上纹路是用金丝线绣的,手戴白玉扳指,一双手十个指,有一半都戴了戒指,什么青绿翡翠外圈都镶上黄金。
“我这就来找债主了。”中年男子瞪眼怒目,眼白上充了血丝,当是没休息好。
“我儿于这月初三和各位在此起了争执,你们这群人仗着自己武功好,就在夜里将我儿舌头割了。实在可恨!”
“不是老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确实与他起了争执,可并没有割舌啊,你可不能乱给人安罪名!”徐凝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决不允许别人污蔑。
“哼!这街边人都看见了,就是你们割的。”老头很不讲道理,咬死了是徐凝他们。
“惹到他,可是踢到铁板咯。谁不知道他家的手段。”
“少管闲事,他们还是自求多福吧。走走走。”周围来吃饭的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小二也退到一旁,酒楼里只余下几人。没多久前几日衙门那群人又来了,不过这次被带走的人是他们。
徐凝和赵明裳被关在一起,另外三人又在另一处牢房。
“我看就是这鲁金安平时结仇太多,真不巧,最近被人盯上。”瞿义有些气。另外两人却不受打扰,徐涟打坐,堂溪胥背靠着瞿义侧卧小睡。瞿义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说到底事是他惹的。
牢房里凉飕飕的,入夜牢外的看守人员少了不少,徐凝看着守卫松懈朝对面滋滋嘴:“普斯普斯。”瞿义最先醒,摇了几下旁边的人,没醒,示意徐凝先出去然后搬救兵。
“慢着。出去就是畏罪潜逃,罪加一等。”睡了大半下午的青年在二人刚抬脚时出声。
“堂溪公子说得对,我们不清楚外面的状况,还是先看看官府怎么说吧。”赵明裳睁眼道。
瞿义闻言还是收回脚。他有些焦急,来回踱步:“难道就在这里干等吗?”
旁边两人没出声,“算了,你们不去,我去试一试。我背后是整个瞿家庄,而且我又没做过,小爷我行得端坐得直,还怕他一个小小知府?”
刚说完,“吱呀”一声牢房铁门的锁被打开。来人脚步不急缓缓,一步一步踩在狱中的牢草上,或轻或重,每一步又踏在几人的心上,一直打坐的徐涟也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