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知乐掌心微麻:“明明没有,你和你后妈是利益共同体,我讨厌她,就不能喜欢你。”
杨文帆听着她说歪理,神色没有变化。
“你说的对,我买的糖还给我吧。”杨文帆伸手就要抢丁知乐紧握的糖袋,丁知乐不肯,用霸道眼神凝视他。
丁知乐:“进了我房间的东西,没有出去的道理。”
杨文帆嘴角的笑刚咧开,丁知乐房间的门就被紧急关闭,周有才像一堵墙一样站在杨文帆身后,他身上的烟味太浓,不过两秒就呛人鼻子。
“别管她,整天矫情得要命,除了会哭,屁都不会,越管她哭得越厉害。”
丁知乐房间的门不是很配套,房门下面有一层空隙,杨文帆能看到丁知乐光秃秃的脚丫子,她皮肤白,地面很凉,脚尖被冻得通红,她穿那件白色兔子睡裙,想必此刻又红了眼眶。
“丁知乐你给我听着,今天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要么和那小子撇得干干净净,要么从这个家滚出去。”周有才疾言厉色,不像平日里平和模样。
杨文帆半边身子拦住周有才,话说到这个分上,再言一语丁知乐怕是要炸锅,杨文帆甚少表露出这种情态,请着别人求着别人,生怕出一点纰漏。
周有才不知喝了什么酒,今天的话说得又狠又多:“丁知乐,但凡你能学你文帆哥一点优点,我都不会这样说你,学习学习不行,做人做不明白,天天就知道扯着嗓子瞎哭,哭天抢地的,谁欠你了,谁对不起你了,哭哭哭哭,十多岁的姑娘了,还没三四岁小孩懂事。”
杨文帆听到丁知乐房间翻东西的声音,肩膀抵着周有才肩膀,面上兜着苦笑,“周叔,天冷,话说多了口干舌燥”,周有才推开杨文帆,话还没说完,思想教育这门课得给丁知乐上明白。
丁知乐背着白背包,脚上穿了粉拖鞋,低着头一声不吭地从两人间冲出去,杨文帆扭头回望,只剩一个散影,白裙飘飘,长发和着眼泪闪过房门。
周有才破口大骂:“有本事你别回这个家,真长了二两肉了,还跟老子玩离家出走。”
离开爸爸家,还有妈妈家,丁知乐庆幸她拥有丁凯莉那样好的妈妈,她说她想回家,不问为什么,夜晚十点钟骑着摩托车带上小女孩就走,边走边哄她“念念别哭,念念想要什么,妈妈就给你买什么,天上的星星妈妈也想办法给念念摘下”,丁知乐的泪慢慢就停了。
丁凯莉买下了服装店后面的房子,两室一厅,妈妈有男朋友没结婚,丁念念永远有自己的房间,客厅里的红玫瑰还沁着露水,鸡尾酒杯摆在饭桌上,丁凯莉问丁知乐想吃什么东西,丁知乐说想吃小蛋糕,十点半时草莓蛋糕就进了嘴里。
丁知乐在丁凯莉房间睡,小姑娘抬头看星光灯,一滴泪落到枕巾:“妈妈,我做了错事,如果我同你讲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丁凯莉搂住丁知乐,她身上有着玫瑰的香气,此刻比丁知乐喜欢的牛奶香气还好闻:“不会,我们念念永远是最棒的,只要不杀人放火,妈妈永远站在你这边。”
丁知乐嘟嘴:“杀人放火我就原地……”
丁凯莉捂住她的嘴,笑声放开:“说吧,妈妈听着。”
丁凯莉和丁知乐代沟不深,丁知乐能同她讲坏脾气的同学、严厉的老师,丁凯莉从来不会带着说教意味批评丁知乐,她只会讲“如果磁场不合,那我们就离她远点,平常能少接触就少接触”,讲起和黎一诚的故事来并不费力气,只需要一点点的勇气。
“念念,你太小了,你还不能理解很多东西,“人”字是一撇一捺写的,但不是一撇一捺做的,事情分轻重缓急也分阶段,现阶段你并不能真正领悟感情,你说这个男孩子好,脸蛋好看字写得好会给你买奶茶,但是呢,他只能为你做这些,这些在你们这群小朋友眼里珍贵,在我们大人眼里可有可无。”
丁知乐:“那什么在你们大人眼里珍贵?”
丁凯莉笑了:“尊重,理解,体贴,明知道你这个人有很多缺点,仍愿意去靠近你。”
“可每个人都有缺点?”
丁凯莉循循善诱:“每个人都有缺点不假,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容忍你的缺点,有的人认为你的缺点像捅破天一样严重,有些人却觉得这些无足轻重。”
“念念,听妈妈一句话,去听心的声音,去问你的心,不要被表象迷惑,人生很长,问心无愧很难,但你要学着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