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肯行知咳嗽了一声,“这事能干,但不能瞎说啊,老韦,咱们只是给天启星平民出售一些价廉物美的生活必需品,而且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天启星平民,你说对不对吧?”
韦宝钢又啧了一声,他拿起茶叶罐,向着楼下走去,他已经知道了一切自己想要知道,也应该知道的东西,现在他的任务是去指点一下还在迷茫的年轻人——他知道裴德雅能听懂一部分,不过不能全部听懂。年轻人就是这样,差的不是脑子,而是经验。
在确定韦宝钢下楼之后,肯行知又一次打开了电脑,看着“重要数据丢失”的显示,用力地叹了口气。
“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鹰侠,闪电侠,绿灯侠……目前还没有出现过的就是绿灯侠了……还有沃特公司,现在还没有得出合理的解释的证据……啧,”他用力咬着自己的指甲,几乎要真的将指甲咬断,“云莱……”
肯云莱并不知道在自己所来的世界的这场谈话,他只是认真地取着刺入超人身体的那些氪石矛。他很少见到一个人受那么严重的伤,对于一般人来说,伤成这样基本上等于死,对超人来说也是一样,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时空转换和太阳石暂时保住了超人的命,现在这就是一具被钉死在氪石上的尸体。
超人正在努力睁开眼睛,他的眼睛也被氪石侵染,带上了微微的绿色,肯云莱其实很熟悉这个,他在对自己用过氪石溶液之后也有这样的状况,大概这也是人和氪星人之间类似的地方。然后超人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像是微笑一样的表情,之所以说是像是,那是因为这个表情也被疼痛和虚弱扭曲了。
然后超人抬手,对他很勉强地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是表达感谢的意思,肯云莱可以察觉到这一点,不过只是察觉到这个对超人的恢复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作用。感谢没有任何作用,感谢只是为了让人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值得,但现在肯云莱要做的是救超人,如果不达成目的,感谢反而像是嘲讽。
他听着背后自称是莱克斯·卢瑟的家伙的低声忏悔,卢瑟在说自己不该进行这个游戏,说着这个世界需要超人。肯云莱一边觉得这家伙在让自己分心,一边又想着自己确实需要分心,他不能太沉浸在手术之中,这反而会让他过于紧张。他可以看到超人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随着氪石矛被取出而逐渐恢复,但……
在他将最后的氪石碎片也丢进铅盒的时候,他也忍不住想要摘下面具来擦汗了,这可比他小时候雕刻豆腐都要费劲。超人勉强看了他一眼,然后陷入了沉睡,肯云莱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会醒,会不会因为氪石留下后遗症,虽然在他看来能保住小命已经足够了。
然后他伸了个懒腰,让猫头鹰的人带他去看看那个“被他们绑架来的男孩”。
康纳并没有被绑起来,猫头鹰法庭的人只是把他关在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就像是精神病院关押有暴力或者自杀倾向的病人的房间一样,地面和四周都是海绵软垫,嵌入式的LED灯也在正常来说康纳无法触碰的地方。男孩并没有过于焦躁不安,只是一直都在拨弄着手指,肯云莱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可爱。
他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视角看到康纳,抛开一切血缘关系或者其他的想法,他觉得康纳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于是他打开门走了进去,康纳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差点飞起来,不过大约是想到了自己必须隐瞒身份,这才站定在了地上。他戒备地看着肯云莱,然后问:“你是谁?”
肯云莱摸摸下巴,他大概能猜到索米什卡会把自己的真名告诉康纳,毕竟小熊一直都是那么心软的家伙。于是他微笑起来,虽然他的笑容被完全覆盖在了面具之下,他的声音在经过面具之后也变成了雌雄莫辨的电子音。
“你可以叫我银杏,我是猫头鹰法庭的主导者,或者说,裁判长?随便啦!”这么说着,他一把捏住康纳的下巴,逼迫他抬头,“可爱的小朋友,不用担心,等莱克斯接受了我们的条件,我就会放你走啦!对了,想吃点什么吗?薄荷巧克力冰激凌?还是松叶蟹?我个人会推荐这款烤羊腿肉,因为特别香哦!”
“放开我!”康纳想要挥开他的手,但是却发现无法做到,他甚至用上了超级力量,然而自称银杏的人掐住他下巴的手却像是……不能说是钢铁浇铸,因为钢铁在他的手里也能像是棉花一样柔软,他只是感觉到了无力。
“不吃饭可不行,小孩子不吃饭是会长不高的哟?”肯云莱说,“告诉我你想吃点什么,我去让其他的猫头鹰们准备!”
“……”康纳一瞬间咬紧了牙关,他没想到自己游刃有余的假装被绑架,却遇到了一个那样危险的超能力者。但下一个瞬间他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于是他立刻红了眼眶,用着有些可怜的眼神看着银杏:“我吃什么都可以,但是求你别伤害莱克斯……”
现在的他已经暴露了超级力量,对方可能会提防莱克斯身边的其他超能力者,而他要做的是减少对方的提防。而银杏果然放开了手,他摸了摸康纳的头,笑着说:“你知道吗,小家伙,刚才你做的事情叫做弄巧成拙——因为如果你真的是保护卢瑟的最终防线,那你就不该表现出示弱的样子。”
“因为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生命完全寄托在一个会哭出来的孩子的手上。”
他在康纳变得锐利的眼神中放声大笑,然后一把抱起了康纳,康纳不停挣扎着,被他抛起来抛了两下。然后肯云莱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一句——
“想想看,生物力场的本质是什么?”
康纳突然停下了愤怒,他看着自己的手,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
生物力场的本质是什么?他确实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