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舒正纠结着穿搭,不能overdress,也不能寒酸,可以让她尽职尽责地扮演好一个得体的花瓶。
薛怀跃已经让助理秦闻送来了从头到脚全部的成衣、鞋子以及配套的首饰。
裙子是凌舒在杂志上看到的只有国内一线明星才能拿到的超前秀款小黑裙。
秦闻站在门口候着,温声提醒道:
“薛先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我马上换好。”
要把一套房子的首付穿戴在身上,还要严阵以待为薛怀跃提供社交价值,凌舒顿时压力山大。
“凌小姐不用紧张,薛先生不会着急的。”
凌舒不会把别人的客气当真,谨慎又迅速地换好衣物。
鞋子正好是她的尺码,让凌舒不必削足适履当童话里灰姑娘的姐妹。
小黑裙的款式并不繁复,意外得符合凌舒的线条,严丝合缝,高端的布料做到了最大程度的柔软和亲肤。凌舒戴上配套的首饰,珠宝已够华丽,便只化了个清透的淡妆,以免视觉重点太多打扮用力过猛。
出门前照例对着穿衣镜做最后一遍检查,凌舒抚了抚胸口的衣料,有点怀疑自己省略了某些步骤。
她是见过凌苏苏是如何费力地塞进一款礼服中的,要让腰肢尽可能的纤细,碰到设计复杂的裙子还需要家中的阿姨帮忙,后背过于宽松之处还得刻意用暗色的夹子夹紧……
社交晚宴免不了喝酒应酬,薛怀跃今天没有亲自开车,与凌舒并肩坐在后排。
人靠衣装马靠鞍,被华服珠宝点缀的凌舒多了底气,容色更艳丽明媚,已经准备倾听薛怀跃发自内心或者出于社交礼貌的赞美了。
而薛怀跃只是淡淡的两个字——
“好看。”
便没有将视线继续停留在女伴处,仿佛他是一杯平淡的白开水,是出家十年清心寡欲的僧人。
唯有耳垂上从肉里透出来缓缓蔓延的绯红暴露了心声——是无敌巨好看啊!
凌舒在巨大的落空感面前扯了唇笑了一下,薛怀跃的欢心果然不好讨,须得再接再厉。
随之吐出了疑问:
“谢谢薛先生准备的礼服,不过我挺好奇的,你是知道我的具体尺码吗?非常合身,我很惊讶。”
薛怀跃耳垂上的红色愈深,声音依然平静:
“是大品牌的成衣师傅手艺比较好吧。”
他偷偷倾听过过来人的经验,据说,太容易被得到的男人不会被珍惜,他引以为戒。
凌舒笑着点头接受了薛怀跃的解释,二人各怀心思,在社交场上合体时,又是一对端方璧人。
“怀跃,不是我说,你和凌舒小姐从气场和颜值上面都很般配啊。”
说这话的是薛怀跃识于微时的好友孟引章,穿着跳脱浮夸的格纹西服,逮着二人一顿夸。
孟引章先开口,其他人才敢跟着稀稀拉拉开起了薛怀跃的玩笑。
“我的荣幸。”凌舒拿着酒盏轻轻与孟引章碰杯,开展模式化的客套。
薛怀跃本人对于“般配”二字不置可否,毫无反应。
只在有人讲了过分的玩笑话后,不动声色地用眼神逼止。
“站久了有点累,我先找个地方坐会儿了。”
任凭别人把她夸出了花儿,薛怀跃这最应该表态的人都没有反应和波动,凌舒莫名在期待后失落,找机会开口从人群中央开溜。
凌舒转身走后,孟引章看那袅娜的背影又感叹:
“这还是怀跃第一次带女伴啊。”
“嗯。”肯定中夹杂了隐忍的笑意。
凌舒找了个被装饰花材挡住的位置,不引人注目,可以短暂地任由真实情绪流淌。
听到了别家千金对薛怀跃的夸赞。
凌舒跟着微笑,与有容焉,像是品味得到了认可和赞同。
情况很快急转直下,李家千金李橙以为周边没外人,豪放地感叹道:
“好想把薛怀跃拿下啊!够我吹十年!”
“冷静点,人家带女伴了。”
“怕什么,他说了是他的女朋友吗?薛怀跃又没结婚,先到先得呗,反正等会儿舞会我是要邀请他跳第一支舞的。”
先到先得。
振聋发聩的道理把凌舒点醒了。
现在不是纠结犹豫的时候,是她更为需要薛怀跃这个完美无缺的联姻对象,这条道路上显然充满着竞争,她不能把快到手的优势作没了。
舞会前奏的音乐刚开始流淌时,凌舒健步如飞地从装饰架后面钻出来,精准地找到了薛怀跃的位置。
“我能,我能请你跳第一支舞么?”
凌舒抬头仰视他就像看熟了的鸭子,她绝对不会允许先看上的猎物被别人抢走。
你会跳舞吗——薛怀跃憋着这个疑问,诧异得没吱声。
凌舒大着胆子捏住他衣袖的一角,轻扯一下。
薛怀跃一个不受控被她眼中的流光溢彩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