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倒众人推,这句话放在大理寺卿的身上是正正合适的。
大理寺卿一家出事之后,所有的人都避之不及,早些年大理寺卿和家眷,大大小小的罪名一夜之间,全部放在了谢韵的桌案上。
看着从四处传来的消息,她眼中的冷意更甚。
从前凤锦时登基的时候,她就知道大理寺卿是个不安分的,但如今看到这些东西,她就更加的确定了。
他手里的冤假错案也有不少,可凤锦时却从来都没有收拾过他。
她微微眯了眯眼,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而又拿起了旁边那张鎏金的帖子。
她打开,是大长公主的邀约,请她今日过府一叙。
自己登基之后,便与大长公主并无来往。
大长公主向来是心疼凤锦时的,在知道凤锦时的遭遇之后,对她更是厌恶至极。
从来没想过,要与她见面,今日却突然相邀,到底是为了大理寺卿的事情,还是为了凤锦时的事呢?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赴约,值得让大长公主放下从前的那些怨念,想来此事不简单。
谢韵带着林静茹一同去了大长公主府,发现高敏也在这里。
高敏起身,朝着谢韵的方向行礼,而大长公主则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大长公主今日特此下帖,是有什么事要说?若是无事的话,朕便走了,毕竟国事繁忙,也不是日日都有时间,陪同大长公主在此胡闹。”
长公主本就不满谢韵,今日谢韵说话如此的不客气,她脸色更加难看。
就算谢韵是皇帝,但该给自己的三分尊重,是一分也没有。
“你把小时囚禁在皇宫,此事也就罢了,毕竟成王败寇,这也是她应得的下场,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对大理寺卿动手,他是无辜的。”
谢韵被逗笑了:“大长公主这句话真是可笑,若他无辜,我谢家又算什么呢?要真是无辜的话,还能被我抓出这么多的把柄,难道那些放在这案桌上的东西,都是被人伪造的不成?”
她更愤怒的是,谢家出事之后,无一人为谢家说话。
但今日自己处置一个大理寺卿,便有这么多人阻止。
所有的人都无辜,难道他们谢家就不无辜了吗?
而且,她们凤家的人永远说话都只说一半,大长公主是这样,凤锦时更是。
两人都用一种“我们是为了你好,有些事情你还是别知道”的姿态,在跟她打哑谜。
看到谢韵眉头紧皱,大长公主讽刺一笑,眼中是前所未见的凝重。
她轻飘飘的开口:“这个世上没有谁是无辜的,哪怕你们谢家也同样如此,你能从别人这里找到犯错的证据,你就能保证你谢家一点过错也没有?”
“大长公主这句话是何意?”
谢韵蹙眉,好奇大长公主究竟知道些什么。
大长公主却不愿意多说:“坐在这位置上,三年也不见把当年的事情给调查出来,可见你这皇帝做的有多么的废物,事事都得要小时为你筹谋,若是如此,倒不如换一个人来。”
这话说的有些意有所指,大长公主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谢韵:“这个东西你拿去看一看,若是看完还觉得你自己做的没错,那便罢了,但是,陛下,凡事若是只遵循自己的心意来做事,又和制造冤假错案的大理寺卿有什么区别?凡事望三思。”
谢韵看着眼前的东西,心里有些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抬头,大长公主只是摆了摆手,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
待人走远,谢韵表情也丝毫未变,一直在旁边的高敏忍不住开了口。
“陛下,大理寺卿的背后并没有那么简单,如今您对他动了手,怕是已经失去了线索,当初姑娘一直不曾对大理寺卿动手的缘故应该也是如此。”
谢韵听见这句话,抬头看了一眼高敏:“大长公主倒是什么都愿意同你说,既然她同你说了这么多,不知有没有告诉你谢家当初又是如何惨死的呢?”
这番话,高敏回答不上来。
“高小姐,朕把你从庆山请出来,可并不只是为了让你与朕对着来。”
顿了顿,她微微眯着眼说道:“大长公主方才说谢家并不无辜,既然如此,那就请高小姐仔细的帮助调查调查,我谢家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能让大长公主说出这番话来。”
听到这话,高敏也只能答应下来。
按理来说,谢韵作为帝王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为自己家中平反才对。
可是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任由着外界对谢家各种猜测和揣摩。
如今她又突然让自己去调查谢家的事情,高敏一时觉得有些头疼。
谢韵拿着盒子走了出去,刚刚踏出府门,便有几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凌空而来。
谢韵就站在原地,手里握着盒子,不慌不忙的抬头与那几个黑衣人对视着。
“狗皇帝去死吧!”
当街刺杀高官,便已是死罪,如今竟敢在大长公主府前行刺皇帝,那便是要株连九族的重罪。
谢韵听见这些话,冷笑着望着他们。
就在这几个黑衣人即将靠近自己时,罗网的暗卫从斜刺里一拥而上。
暗卫将谢韵护在了身后,上前三两下便将这几个黑衣人压在了地上。
就算是没有罗网这几个暗卫,他们也绝不可能靠近谢韵分毫。
谢韵可是当年名动天下的将军,曾经连破七城,换得将士休养生息的机会。
如今又岂是几个小刺客,能刺杀得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