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前远屈起一条腿,踩在一旁有些锈迹的铁栏杆上,两只手漫不经心地搭在一起。头上的伤口早已止了血,被卿前远略微有些长的头发遮了大半,在月色下模糊不清。
虽然是盛夏,但夜晚的温度总归有点低,卿前远坐了很久,吹到手指尖发凉才终于决定不再找虐,站起身准备跳下围栏。
突然间,卿前远的衣角被人往下一拽,他在心里暗骂一声,只来得及让自己向内倒去,保住了一条小命。只是这命是保住了,但指不定又要摔一下大的。
果然,卿前远往地上一摔,膝盖磕在水泥地上,撞得生疼。拉卿前远的人把他扶了起来,打量了他几眼,说道:“你好好的一个少年怎么突然想不开了啊?人生道路还很长,乐观一点啊,总能走下去的。”
卿前远:“……”
那人是个中年人,个子挺高,面容在月色下看不大清,嗓音很粗厚。
他叫慕慈生,性格温和,很好说话,在业主里人缘也好,唯一有一点就是爱喝酒。今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地回家,被游文灿训了一顿,然后赶上天台让他清醒清醒。慕慈生遵旨上了天台,便看见了坐在围栏上的卿前远。他被吓了个激灵,酒也醒了不少。慕慈生这会儿脑子不太顺溜,看见卿前远也只是坐在那里,并没有发现自己,于是就没打算报警,想着找个机会给卿前远扒拉下来。
慕慈生找了个干净地坐下,盯着天台上的人看了一两分钟,终于认出来了那是卿国义的儿子卿前远。
两家住得近,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再加上慕慈生性格又好,所以他和卿国义也算熟悉。他也有个儿子,也是今年中考完,但比卿国义的那个儿子大了一点。
过了十来分钟,慕慈生坐在原地昏昏欲睡,围栏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卿前远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眼看就要往下跳了,慕慈生拿出当年跑一百的速度冲了过去,眼疾手快地往下一拽,把卿前远拽了下来。他动作太快,愣是没发现卿前远跳的方向根本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