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何意?”时秋问到
“你眼前不就是你的饭折吗,把这金龟放到当铺当了,这几月的钱不就有了吗?”老者说到
“不行不行,这东西不是我的,我怎么能将别人的东西放到当铺里当掉呢?不是君子之为。”时秋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你想怎么办,在京城饿死?”老者问到
时秋顿了顿,语气生涩:“······您能借我点吗?”
老者鼻子差点气歪。
好小子,图穷匕见,在这等我呢?
“小子,你这脸皮可是够厚,你看老朽像什么有钱人吗?”老者瞪起眼睛,但看时秋衣衫褴褛,不知所措的样子,叹气道:“你字不错,写一些吉祥话,一定能卖出去。”
“卖不出去。”时秋笃定地说到
“卖画试过吗?”老者问到
“试过,这也卖不出去。”时秋语气依旧笃定。
老者问一句,书生就呛一句,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照着书生后背就一下,给时秋锤的一踉跄。
“现在,把这金龟放到当铺当掉,然后白天买字画,争取早日把那金龟赎回来!”
“可是······”
“没有可是,老朽帮你卖这字画,满意了吗?”
于是老者收了摊,逼着时秋来到当铺。
“四百文。”大掌柜将金龟收了起来,把钱推给时秋
“谢谢,老板您不要将这龟卖人,我还会赎回来的!”时秋斗志昂扬地转身离开。
随后他晚上挑灯夜读,白天和刚认识的老者一起卖字画,有了老者帮着吆喝,每日的生意都不错。
福禄当铺内。
一个浓眉大眼的伙计在柜台穿梭。
他精气神儿很足。
大掌柜一会就被他绕得眼花缭乱:“别转了!跟个蝴蝶是的,来回绕什么。”
“哦。”王安福停了下来
大掌柜见他情绪低落,递给他一盒茶叶:“送你的,白天喝。”
“谢谢大掌柜!”王安福拿着茶叶盒欢呼雀跃地走了
大掌柜摇摇头。
这小伙计是从桥洞底下捡来的,寒冬他在桥洞下冻得半死,她带着几个店里的伙计将人抬到店铺,后来他醒了,怎么赶也赶不走,非要在店里帮忙,她便将人留下。
小安福负责夜里看着柜台和库中的物件。
今日的柜台添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他守夜也有了动力。
白天茶喝多了,晚上睡不着觉,他拿着棍子清点着柜台里的东西:“嗯,旧衣服、香炉、手绢······有我在你们谁也丢不了!”他哼起歌,十句有八句不在调上
金龟心里喊着救命。
它不明白怎么逃出来的日子比在池子里的日子还惨。
先是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爬出来,再是街上人多了后被踢来踢去,现在被人当成个物件当掉,待着这暗无天日的小柜里。
它哑龟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安福唱到兴头,将金龟举了起来:“金龟啊金龟,你能保佑我成为大饭馆里最受客人喜欢的一把手伙计吗?”
金龟装死,它更不明白,为什么出了水池还有人冲它许愿。
怎么逃出来后的生活和以前的相差无几呢?
连着几日,安福都白天茶喝多了,晚上睡不着,和这些物件絮絮叨叨,说着当前的诉求和未来的展望,每天夜里金龟都被高高举起,然后对上一双充满理想的眼睛。
······谁能来救救我。
虽然假和尚没什么僧德,天天喝酒吃肉,但起码不会天天把他托起来,边转圈边许愿。
这就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吗,它现在念起了庙里那些善男信女的好,起码他们许的愿种类多样,听起来有新鲜感。
直到这一天。
安福中午吃了韭菜盒子,他觉得吃韭菜盒子再喝茶会让他没有风雅的气质,所以这次他晚上念叨了一会就睡着了。
金龟活动活动腿脚,看了看安福虽然写的认真,但仍像蚂蚁乱爬一样的字迹。
终于有机会逃走了。
龟生前半辈子被铜钱砸,后半辈子出逃后仍在出逃。
再见了,絮叨的人。
它跳下柜台,熟练地翻身,向前冲刺。
这次比上次出逃得更有经验。
要不要回去呢,金龟想着。
升起的太阳庆祝着金龟重获自由。
“把钱交出来!”不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呵斥到
“哥,我们真没钱!”时秋护着老者喊到
“不可能,你们天天在这里卖字画挣了不少钱,老子盯了好久了,不想挨打就把钱交出来!”
眼前那一老一小十分眼熟。
这不是写失物招领的那个书生吗。
金龟叹了口气。
不为别的,那书生手里的钱可是自己的身价,自己到底值多少钱?
它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