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叠加了一颗白色的头：

“真免费吗？”

最后是门口的粉发少女把扭扭捏捏的几个家伙拉进来，她踢掉沾着泥泞的高跟短靴，新做的水晶甲在屏幕上划出刺耳鸣响，倒也不忘补上一个道歉：

“谢谢！”

小羊们跟着羊之王这一套连吃带拿终于解决了这些天被咖喱统治的恐惧。

“喂喂，让你们把这里当家只是客套话，怎么还真吃上了！”他扭头，用绷带缠着的另一只眼睛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这个‘羊之王’难道半点责任都没有吗？”

中也冷笑一声，挑眉问道：

“不是实在吃不完才让我想办法的吗？你想自己吃完也不是不行。”

“浪费粮食会下地狱哦，会变成黏糊糊的蛞蝓一辈子也长不高呢！” 太宰治晃着腿，绷带随风飘成嘲笑的形状。

“——你这家伙！可恶！”

事情是这样的。

白濑好几天没见中也，又听说老地盘镭体街出现了大事件，没了最大保护伞的“羊”可谓是风雨飘摇，能听他说话的没几个，就算狐假虎威也得有虎在啊！他急得团团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突然出现的金色立方也好，莫名其妙的禁令也好。

就连中也都没回来。

而且最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些天一直没出现的中也，居然就在镭体街？

“这个话题早就过去了。”

那个绷带小子笑嘻嘻地趴在栏杆上，指着门：

“你们的‘羊之王’就在里面哦~”

中原中也刚理清楚头绪就被匆忙赶来的白濑好一顿指责：

“你怎么可以轻易抛下我们啊！”

闻言靠在墙边的长发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兰波一直知道这群人裹挟着中也，有事没事就爱挑事，好继续作威作福。如果实在很烦恼的话……

他无声地向前半步，垂眸凝视着这只颤栗的羔羊，如同打量误入猛兽巢穴的食草动物。

“要处理吗？” 优雅的法语音节裹着寒冰，裹着毛领大衣的男人用母语轻声问道，苍白面容被异能力映得近乎透明，淡金色光晕在掌心流转。

“……不是你想的那样！”中原中也实在是有理说不清，又转向白濑，“这件事比较复杂……”

赭发少年声音里罕见的慌乱让兰波眯起眼睛。

“是他们对不对？”白濑攥紧了拳头，“因为你们才是一路人，所以就把我们像垃圾一样丢掉了！明明一开始说要永远带着‘羊’的人是你！”

明明腿肚子吓得打颤，连对面的实力都不够清楚，也依旧做出一副嚣张的嘴脸，其实只是想要依靠他的力量吗？

……

“好了，白濑。我会回来的。”

“你以为我们是需要保姆的废物吗！”

白发少年嘶吼时喉结在绷紧的皮肤下滚动，后颈却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你这算什么？施舍？”白濑揪住中也的衣领，故作强硬的声线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羊群没了头狼还能活，但狼离了羊群算什么？”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他太清楚这群小混蛋的把戏——每次闯祸后都会像这样虚张声势。

因为有他们，有这些有缺陷但足够真实的伙伴存在，他才能成为那个名为“中原中也”的人类。

于是，他笑了。

然后给了白濑一拳（轻量版，类似于男生群体日常肘击的力度）：

“——别他妈扯淡了，你们一辈子也不可能摆脱我！”

中原中也嗤笑的声音紧接着他的动作让所有人呼吸一滞，但当他的手触及白濑冷汗涔涔的额头时，力道却轻得像拂去尘埃——

“要哭就直说啊蠢货。”

“真——是的，”白濑整个人周身的气势就像撤了气的气球一样瞬间卸掉了，瘫坐在原地呼呼冒冷汗，还不忘数落人，“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担心我回不来没人给你们擦屁股？”他挑眉故意问道。

白濑被他一哽瞥了好几眼才道：

“……你是中也，对吧？”

“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

怀疑你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呗！但这种话是能说的吗？怎么可能！

白濑决定闭口不谈。

“吃免费咖喱饭吗？”

“吃啊！”

免费的午餐谁不吃啊？

……

雨。

冷凝的空气，灰黑的天空，冰凉的雨水。

“你的出现并不使得我惊讶，暗杀王。”

“只是……你似乎格外宽容，和传言中很不一样。”

金发男人那宛如北欧神明一般的面容逐渐阴翳：

“那不是我的名字。而我知道的很清楚，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雨滴敲击金属棚顶的节奏逐渐吞没了低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