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比比东带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后，她转头对不知所措地站在房间角落的大狗指示到。

师鹤言来过比比东的卧室很多次了，对里面的布局也熟悉至极。她磨磨蹭蹭地从床下抽出一个小板凳坐下，坐姿规整，就是板凳对她来说有点太小了。

这板凳还是她小时候用的，待到逐渐长大，身体逐渐拉长，这张小板凳便被随意搁置在了床下，要不是师鹤言现在又把它从床下抽了出来，比比东甚至都快忘了她的房间里还有这么个东西了。

比比东眉头蹙地更狠了：“怎么坐在那里？以前不是直接坐在小沙发上或者床上吗？”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不对劲了，绝对发生了什么大事！

圣女殿下任由师鹤言坐在小板凳上面，甚至觉得这个场面有些好笑且滑稽，那么大一只狗狗委屈巴巴地缩在一个小板凳上面，还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居然还透露出几分可爱。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有谁欺负你了吗？”

师鹤言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但她也知道不说什么肯定不可能，比比东这副模样明摆着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但是，全部都说出来吗？就，喜欢她的话，也要说出来吗？毕竟自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才会失魂落魄的，如果真的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这副模样，这种话是必不可少的吧？

但那不就是告白了吗？！真的没问题吗？

啊，对、对了，可以把锅推给武魂，把凌老说的话复述一遍就好了，就说自己因为武魂修炼的事而烦恼，这也是个不错的理由。

但是，又感觉很不甘心……

大概是师鹤言犹豫的时间太久了，比比东本能地发觉到小孩儿的心思，她当即沉下声音，道：“不许说谎骗我，小鸟，你知道我不喜欢有人欺骗我的。”

一句话，就把师鹤言的退路堵得干干净净，她涨红了脸，微微张开嘴，想说什么，但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半晌之后，她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萎靡了下来，自暴自弃地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就是被赶出别墅，自己一个人住而已。

但是直接说出口她又做不到，于是，师鹤言思索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决定从头开始说。

“我今天去见了凌老，修炼上出了点问题，凌老让我去了一趟，做了点研究。”师鹤言慢吞吞地说道，“然后……凌老说，玉小刚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想让我去问问什么情况。我在拟态修炼场遇见了玉小刚……”

比比东打断了她：“虽然让你解释清楚，但最好还是长话短说，不要磨磨唧唧的，你当自己是在写日记呢？”

她这不是想着能多说点废话来缓解心里的紧张吗？！师鹤言愤愤不平，但还是很没骨气地低声应了一下：“哦……然后，玉小刚说他打算暂时离开武魂殿，外出历练，再然后……”

“他要离开武魂殿？”

忽然，比比东再次出声打断了师鹤言的话，与此同时，师鹤言明显听出了她的声音压了下去，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怒意。

师鹤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比比东缓缓从小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师鹤言仰着脖子去看比比东的脸，但却因为头顶的光线被完全遮住，压根看不清圣女殿下此时的表情。

她只能努力去看清，在心里猜测起比比东的反应。

为什么听见自己说玉小刚要离开武魂殿的时候，比比东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不是压根就不在意玉小刚吗？

为什么……

师鹤言努力地仰着头，眼眶酸涩，她似乎能够感觉到眼睛湿润了起来，但却因为姿势并没有落下来而已。

比比东俯身，再次伸手捏住了师鹤言的下巴，这次她没有收力，师鹤言只觉得一阵疼痛自下巴传来，但她却顾及不上，只是定定地凝视着比比东的脸，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

比比东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包含着怒意与冰寒，她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玉小刚要离开了，所以你就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就这么难过？”

“难道你喜欢他？”

师鹤言猛然睁大眼睛，她张开嘴，想要解释，却被比比东下一个动作打断。

圣女殿下的另一只手抵住了她的嘴唇，迫使她闭嘴。比比东凑得更近了，近到几乎快要亲上去的程度。

熟悉的馥郁清香传来，让得师鹤言神情恍惚，四周的一切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迷雾，她听见了一阵嗡鸣声，那声音伴随着心跳，让她几乎听不清外界的任何声音。但她还是听见了比比东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敲打着她的心脏，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让她心如擂鼓。

“你不准喜欢别人。”

“你只能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