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这么说,关鱼意识到她是高反,她还以为她喂不舒服。
她接过手,打开盖子,抿了一小口,眉头皱得紧紧。
这也太甜了,他究竟是放了多少糖,差点没齁死她。
他看着她的表情,一阵好笑:“太甜?”
关鱼一阵黑线:“你没尝过?”
他眼里满是笑意:“甜点,还可以补充能量,没事。”
她不懂,但确实喝几口后,身体虽然没有说变得舒服,但是难受的程度也没有增加。
关鱼没有再睡觉,而是盯着窗外的景色看。
开始理解那句:身体在地狱,眼睛在天堂。
车轮碾过最后一个急弯的刹那,雪山就这么措不及防地撞进瞳孔里。
它似乎是从层叠的云涡中挣脱出来,山顶的积雪被阳光淬成银色,与之前所看到的日照金山,完完全全是不同的感觉。
风裹着雪粒擦过车窗玻璃,关鱼却只听见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声。
陈周按下车窗玻璃,顿时雪的清凉和松针的苦香涌进来。
尽管他已经松开油门,但是风景还是不可阻止的消失在两人的眼中。
关鱼还在回味刚才的一切。
她想除非是亲眼所见,要不然无法理会庞大的身体屹立在眼前的感受。
“喜欢?”
“喜欢。”
陈周看着在此刻她露出的神情,像极了小孩子,贪恋着迷恋着。
“后面还有一个南迦巴瓦峰。”
关鱼恍惚间,她不是出来看风景。
陈周感知到她的情绪,便说:“不急在这一天两天。”
“既然出来了,就好好感受一下。”
也许是因为他的话语,忽如其来的沉重氛围减轻许多。
“那你打算带我去那里玩?”
“真的?”
陈周有些不可置信。
他很清楚她急着去仁多乡,多少他也能猜到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查清楚当年的事。
他对当初的事更多的是源自于父亲的只言片语,对来龙去脉其实也未必比关鱼知道得多。
关鱼翻了一个白眼。
陈周摸了一下鼻子。
“行,你放心,不会耽误行程。”
关鱼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有意思。
一开始态度冷冰冰,上了个床瞬间就乖了。
陈周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盯着的视线一直没转移。
“怎么了?”
“要是饿了,后面有面包。”
关鱼扑哧地笑出声。
说:“没事,好好开车。”
手机屏幕弹出来的信息,打断陈周的话。
「今晚取货」
陈周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他想他应该如何跟身边的人解释。
他低低地唤一声:“关鱼。”
“嗯?”
“没事,就想叫你一声。”
陈周怅惘仰天,在迷茫眼神里,似乎幻化出父亲的面影。
他忽然回想起来当年的部队里的日子,那曾经的景象还历历如在眼前。
然而曾几何时,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
车里又恢复刚才的安静和平稳。
那段颠簸的路过去,人生之事也会过去,但是一切又是循环着。
他当初的初衷是为了把父亲的案子完结,却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他想要更多的家庭不会在遭受分离的痛楚。
不愿意再有更多像自己,像关鱼——
远处的山,山上的树木,树林上面的寺庙都开始隐入滃濛的云气里。
这一切仿佛像是一幅画。
关鱼问:“你会看厌这些吗?”
“不会,一辈子都不会。”
就像他不会放弃每一个捣毁制毒集团的机会。
“我们今晚就在索松村住下。”
关鱼点点头,说:“好。”
“这个村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陈周刚来这边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
他沉思一会儿说:“悬在云端的雪山剧场与隐秘的桃花源。”
关鱼饶有兴趣地听着:“我还以为最出名的桃花在林芝。”
“索松的量更多。”
西藏的落日比其他地方来得更晚一些。
他们的车驶进侧路,语音播报他们已经进入「索松村」。
寂静的公路时不时传来几声的铃铛。
关鱼有些惊奇。
这时才看清楚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骑着马从车辆旁经过。
“这里的人尽管公路已通,但他们还保留着原始的习惯。”
“比如骑马?”
陈周点头。
关鱼看到传统与现代在此毫无地共存。
“我们今晚住?”
她停顿一下,又说:“你有认识的人?”
“嗯。”
“没想到你的人缘还蛮好的,不会女人缘也很好吧!”
陈周失笑。
“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那看来你对我挺满意啊!”
陈周立马抓住在她大腿上作怪的手。
“怎么这么凉?”
关鱼从他的手掌心抽开。
她不喜欢被人牵着她的手,因为每每牵起都会让她加重对父亲的思念。
“这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吗?。”
陈周觉得他非常有必要跟她讲一下高原的注意事项。
“在高原地区一旦发烧就非常肺水肿,加上你经常摄入的能量不足——”
关鱼不想听他的长篇大论,便出声阻止:“行了,陈老板,我今晚多吃一点,穿多一点。”
陈周无奈叹息一声。
在行驶进乡道,路口的两盏路灯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一个人影在不远处站着,把关鱼吓了一挑。
“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陈周定晴一看,果然有。
“听说这边有些人会在路边拦路,这不会是——”
陈周听完并没有理会关鱼,而是向着那个人影的方向开去。
关鱼眉拧得很厉害,她看着陈周的脸上波澜不惊,伸手往他的手臂拍去。
“耍我很好玩吗?”
“难得看你紧张的样子。”
陈周很早就认出那人,原本想直接跟关鱼说,但后来她听到她的猜测,就想着让误会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