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月梅收手机,用手指去碰江寒,等人看过来又向前示意:“那边老巷里堵了帮人,正打着呢。等会从那经过,尽量别往里看。”
江寒往那边看,寻月梅说的那条巷子离得不远,口上就有一家店,招牌灯灭了一半,只能看清后边的“网吧”两个字。
两个穿着黑背心的男生站在网吧门口抽烟,偶尔往巷子里看一眼,通过前面田瑾亩的科普,江寒知道门口那两家伙是盯梢的。
这边动静还没停,右边包子铺门口翻了桌。
“李崔。”寻月梅起身喊了一句。
李崔在里头应着,停下和楚意辞较劲往外走。
寻月梅说:“往左边看。”
李崔单手插兜靠着门,没多久收回视线:“两个眼熟的。”
寻月梅手搭着江寒的肩:“有印象吗?”
“嗯。”李崔跳下台阶,抬手朝后边打了个响指:“二班的,两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那边的灯光很亮,楚意辞没认清人,借着灯光只能看清校服,抓到一点线索,“二班好像有几个住在附近。”
肩膀上的重量很轻,寻月梅有一下没一下地动手指,敲击江寒右肩。
那边冲突爆发,老板娘已经放下手里的活出来阻止。
江寒拍了寻月梅的手,问:“去帮忙吗?”
寻月梅没说话,田瑾亩开口:“我们班和二班向来合不来,平时见面都躲着走的。”
B栋教学楼顶层,聚集着高二最有名的五个班。他们被称为行走的答题机,众位老师眼里的香饽饽。
其中,三班是学神聚集地。每次大考前五至少包揽三个,总分排名没拿过第二。
唯一一次,是输给了二班。
李崔说:“那次输给二班,他们整整调侃了半个学期。”
“然后呢?”江寒问。
“然后……”田瑾亩笑出声:“啊寻不惯着人,说那场中考赶上中秋佳节,三班的都忙着过节庆祝。这第一,就当三班送给二班的中秋礼物。”
这段话当着二班学委和副班的面讲的。
至此,二班和三班开启长时间的擂台赛,但抵不过三班大神多,每次考试都被压一头,无一例外。
从那之后,二班的学委和副班看到寻月梅都绕道走,两个班也就此结下了仇,开启了谁也看不惯谁的漫长拉锯战。
对话期间,那边又翻了张桌子。
伴随桌子落地“哐啷”的大动静,寻月梅拍着江寒的肩膀:“在这等我。”
江寒应了。
寻月梅迈着大步往前走,李崔第一个跟上,田瑾亩没跟上,反而是转身回了面馆。
短短几秒又出来了,手里拎着个锅铲,取下眼镜递给楚意辞,“保管一下。”
那边铺位边亮着盏路灯,楼上按摩的阳台有三个看戏的员工,包子摊老板娘劝不拢,只能退回屋里避免波及。
寻月梅就停在摊位边的路灯下,被堵着的是一男一女他都不认识,只能从两拨人对话分析。
那个被男生护在后面的女生在哭。
“我没有拿你的钱。”
对面掀桌子的领头年纪不大,身高甚至没男生高,身后就跟了两个人,手上拽着一根从木凳子上卸下来的腿,“那我放在桌上的钱是飞了?”
关于钱的冲突是最好解决的。
总不归就是,掏钱就行。
“她说没拿,就没拿。”男生仰着头,虽说身子害怕地颤抖,也依然把女生挡在身后。
“我来的时候钱就摆在桌上,就转身拿了个包子,钱就不见了。”领头人拿着木棍敲打翻的桌子,冷笑着说:“除了我们这一桌就你们两人,不是你们拿的谁拿的?”
两伙人站的距离不近,楚意辞坐在面馆前的台阶,小声嘀咕:“怎么不跑呢?”
“跑不了的。”
“什么?”
江寒抬手指包子铺旁边的小道,“这里埋伏了人,他们跑不了。”
那小道黑得很,连盏灯都没有。
楚意辞问:“你看见有人进去了?”
小道确实没灯,可隔壁的招牌灯能照进口上的一小点范围,不需要太明亮,只需要一点光的反射。
江寒说:“有影子。”
包子铺白天卖包子,晚上买烤串,老板娘负责点单收钱,老板负责烤。
生意在这地盘算得上是巨好的,寻月梅记得一个小时前踏进来,这铺位前的几张椅子上是坐满了人。
除了对面的那家面馆,包子铺左右两边500米内没有一家能吃饭的店铺。
这个点正好是吃夜宵的点,老城区里的混混这个点该出门觅食,没道理在最繁华的街道,唯一一家烤肉摊上会没生意。
桌上装烤串的铁盘摔在女生脚边,本就不太干净的运动鞋,又落了层油。
女生拽着男生的手臂压着哭声:“我现在身上没钱,我回去拿,我回去拿行吗?”
“你来吃饭,身上没钱?”
领头和身后的朋友对视,大笑两声:“难不成你是来吃霸王餐的?”
女生没说话也没抬头,只是抓着男生手臂的手又加了几分力。
男生拍拍女生的手势图安慰,询问对方:“说吧,多少钱?”
寻月梅拽住准备上前的李崔,“等一下,不太对劲。”
恰逢此时,啤酒瓶落地,江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寻月梅,回来。”
两侧巷子里的人往出走,零散加起来有十多个人。
包子铺门口人满为患,被保护的女生走到对面去了,留下原地发愣的男生,手里还拿着五十几块的零钱。
这是一场有预谋,提前就已经策划好的鱼饵。
领头那家伙钓的是钱,本以为只能钓上个金币,却没想到意外地来了颗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