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只听见两声敲桌子的动静,随后是寻月梅喊了一声“黎主任。”
“昨晚没睡够啊!早读还趴着补觉?”
江寒在一片读书声中缓缓抬头,对上主任沉着的一张脸。
没等他开口解释,寻月梅开口:“江寒发烧,身体不太舒服。”
“这样子……”
黎主任嘀咕两声,抬手在江寒额头上试探了下温度,确实有些烫。
刚刚趴着没注意,此时江寒仰着头,脖子和脸明显地有些发红。
“身体不舒服就别撑着,要不要请个假回去休息?”
江寒摇头:“小问题,用不着请假,我趴着也能听听课。”
黎主任点了下头,倒也没再多说,出门前在最后一排抓到两个看漫画书的,言辞强硬地教训了一番。
“人家江寒发着烧还要听课,李崔看着我进来,拿书挡着都在抄作业,至少也在为学习努力奋斗。”
黎主任说着,把那两本漫画往怀里一兜:“就你们两个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漫画。”
今早有了收获,刺客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留下两个趴在窗口哭喊的脆弱少年。
“新一季的暴走漫画,我才刚看了两页。”
作业赶了一半的李崔:“……”
班里动静很大,寻月梅弯着身靠在江寒身边说话:“感觉怎么样?”
“还行,比昨天好点。”
桌上的豆浆还是温热的,江寒喝了两口继续说:“我下午再吃两粒药。”
寻月梅问:“早上量体温了吗?”
江寒说:“37.6。”
外边的风大,寻月梅关了半边窗。
“这样一直烧也不行,要不请个假回去休息算了。”
江寒摇头:“家里太安静了,睡也睡不着,睡着了又做梦,学校还好点。”
太阳缓慢往上爬,温度也在往上飙,教室里的同学个个穿着短袖,头上的风扇吱呀呀地转着。
穿着长袖外套的江寒坐在教室里,显得有些独特。
早读结束,铃声响起。
寻月梅把从江寒肩头滑下来的外套往上拽了拽。
第一堂数学课,时雨青看着趴在桌面上的江寒,意外地没多问。
数学公式格外催眠,李崔听得昏昏欲睡,课上了一半就被叫到后面罚站去了。
寻月梅看着满黑板的公式,还有刚刚发下来满屏对勾的试卷。
卷子就摆在桌面,拿着对比,江寒只比他低一分,差的是一道填空题的小数点。
“假期看来你们都玩疯了,月考定在后天,这个学期第一次测试,希望你们能拿个好成绩。”
时雨青说完就下课了,留下教室里一堆大眼瞪小眼。
只有两天复习时间,江寒还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得知这个消息。
上午的数学和化学课他连眼睛都没睁开,被隐隐约约的声音叫醒时,桌上摆着几张刚发的试卷,还有寻月梅提前打好的半杯温水。
月考消息放出来,课间走廊跑动的人都少了,一个个都堵在教室里翻书,其中特别勤快的当属洪金波。
洪金波是想以勤奋取胜,但看着李崔拿着饮料来回发展关系,已经预订好了英语的选择题以及数学的大题。
现在已经发展到化学了。
洪金波低头看了一眼他课间找田瑾亩画的重点,满打满算纠结了十秒,放弃不过两秒钟,十分自然地加入李崔的预订行列。
作为班上最吃香的两位佼佼者,却是最后一个被找上门来的。
江寒睡了一个上午,下午状态好了许多,头疼状态缓解,也算是勉强地听了一堂英语课。
李崔找过来的时候,寻月梅正在给他讲上午化学老师留下的几道大题,是这次考试的重点。
寻月梅完全无视李崔,就像没看到这个人似的,写公式的笔都不带停。
“我也想答应你,但是我们分考场。”
江寒把寻月梅写满公式的便签撕下来,贴上草稿本,平静地打破李崔努力了两个课间的深谋大计:“我俩都在一号考场,想给你送答案,也是有心无力。”
边上,寻月梅转着笔,眼神淡淡地看过来:“听说这次你要是进了前100,李叔说要给你买辆车?”
“我爸前天说的,消息流通得这么快?”
李崔占了田瑾亩的座,导致买完水回来的田瑾亩只能靠着桌站。
田瑾亩说:“你自己搁群里嚷嚷。”没忍住好奇,“你又没驾照,要辆车干吗?”
“放着呀,”李崔乐呵呵地说:“放在车库我天天看着都开心。再过一年我就能考,到时候驾照一拿到手就有车开,想想都美。”
田瑾亩:“你爸车库那么多辆车,不够你开的?”
“哪能一样?你也说了是我爸的车库,那都是他的车,不是我的。”
李崔拍了下手,眼睛微眯:“我要的是属于我自己的。”
寻月梅敲了下桌,把江寒分散的注意吸引回来,又开始讲题。
考试前复习的这几天时间总是比平常过得快些,感觉就眨了几眼,考试的日子就来了。
寻月梅拿着笔和草稿纸走进一号考场,忙碌一个上午,考完物理和化学。
月考持续两天半,寻月梅凭借每次的提前交卷,在年级中打下让人嫉妒又尖叫的怪物名声。
江寒则是靠每次考试都能写到一半睡着,在监考老师屡次叫醒的无奈中,成为流传的形容词。
从第一天考试结束后的“听说了吗?一号考场有个大神,考一半就睡了。”
到考完之后的“一号考场那位大神,果然是别具一格,被主任罚站到门口,还能靠着墙睡。”
“果然能进一号考场的,都是能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