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笑容总是不忍心辜负,寻月梅侧着身子,右边的脸颊凹进去一个酒窝。
“帅就好。”
他说:“就怕破坏了我在你心中的形象。”
啃面包的江寒顿了两秒,头也没抬认真地说:“不需要担心,你在我这没什么形象。”
“……”
负责带队的老师是胡吕婷。
上车后点名确认就启程了。
江寒吃完面包,整个人已经完全清醒。
边上的人靠过来问:“听什么歌呢?”
“落暮。”
“哪个暮?”
江寒看着窗外,沉默了片刻回答:“失落的落,暮光的暮。”
暖色的太阳光映在车窗,寻月梅看着江寒上挑的眉峰和下颌。
他拿起江寒搭在肩膀上的另一只耳机,给自己戴上。
这是一首很轻缓的音乐,吉他声伴着钢琴,轻柔的民谣。
在自动切换到下一首歌的空白时刻,寻月梅突然开口,又迅速被音乐声盖住。
江寒转头,疑惑道:“什么?”
寻月梅闭着眼,好半晌才开口:“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江寒收回视线,丢下一句:“文绉绉的,听不懂。”
“亲爱的国王。”
寻月梅笑着喊:“能不能把窗开条缝?”
“怎么了?骑士大人。”
“有点闷。”
车上的暖气开得很足,吹久了确实很闷。
江寒拉开了半条缝,风刮来点凉意,寻月梅整个人清明许多。
调侃一般的叫喊,是那次卡牌游戏结束后,两人默契又心照不宣的小外号。
“跨年出去玩不?”
“去哪?”江寒问。
寻月梅把晃下来的耳机带回去,思考着:“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大巴驶过小路,广城的冬天依然是枝繁叶茂的,大片田野的格桑花艳丽地开着。
“我想看雪。”
江寒说:“南方看不到雪。”
“好,那去北方玩两天。”寻月梅闭着眼,耳机里放着轻快的小甜歌:“小国王,下车记得叫我一声。”
江小国王应道:“知道了。”
下车时,胡吕婷拦下最后下车的两位。
“你们不要有太大压力,尽力就行,”她拍了拍寻月梅的背,又看向江寒:“拿奖自然是最好,没有也没关系。”
江寒点头。
寻月梅打哈欠:“哪次竞赛我没拿奖?”
胡吕婷一脚把他踹下车。
比赛的题比想象中难一些,高二的被分成两个批次,寻月梅作为A队的队长早早结束。
江寒作为B队的队长,却是队伍里最后一个出来的。
寻月梅拒绝第三个上来要微信的人,才等到江寒的身影走出来。
可还没走下楼梯,就被人给拦住。
是高三部非常优秀的一位学姐,寻月梅看见两人站在楼梯上讲话。学姐手上拿着个蓝色的信封,在谈话间递给江寒。
寻月梅看见江寒脸上表情有片刻僵硬,呆了两秒,还是把信封接过。
凭借后边等学姐的那几位同学的欢呼,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给的应该是情书。
自从江寒从内敛逐渐变为外向,学校的贴吧里多了很多他的内容,放出来的照片也不少。
表白墙上早有了他的名字。
李崔还拿这事出来开个玩笑,说江寒表白墙上的内容写得那叫一个纯爱,就像是追星人追偶像。
寻月梅表白墙上的内容,那叫一个奔放。
把两人的内容拿在一块对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但寻月梅气场太强,基本没有直接上来给情书的,大多也就是在表白墙里发发疯。
江寒就不一样,表白墙上没几个发疯的,但下课或是在操场,总能有直接上来打招呼递情书的。
人散开,寻月梅两步跨上台阶,撇着江寒手里拿着的小信封,语气掐酸:“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月第七次了。”
江寒拿着信封打他,“小声点。”
“怎么?还怕别人听见?”
前边聚集的队伍还没走,寻月梅踩在台阶那往下看,虽说脸色不太好看,但声音还是放小一些:“不扔掉?”
江寒拿信封抵着寻月梅的后腰,语气有些无奈:“当着人家面扔?多没有礼貌。”
寻月梅抿了下嘴,跳下一级台阶。
拉开大衣侧边的口袋,朝江寒示意:“先放我口袋。”
江寒看着他,没拒绝,可也没往口袋里放。
透红的指尖捏着信封,塞进寻月梅外套敞开的领口,信封随着缝隙落入胸口。
寒风把眼尾吹红,江寒掌心贴着寻月梅胸膛,在情书落入的位置拍两下:“送你了。”
寻月梅犬牙咬着舌尖,压下心思,握着江寒的手腕问:“这是借花献佛?”
“借花献佛说不上。”江寒把手抽回来,转身跳下台阶,朝远处的大部队走去。
寻月梅把胸口的信封掏出来,才发现信封的封口处贴了张猫咪贴纸。
卡通的形象,是只狸花猫,看着有些像安好。
意识到不对劲,他拆开信封。
那是一小沓的猫咪贴纸,用透明的包装袋装着,还有个小便利贴。
蓝色的圆珠笔,写字流畅,字体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