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凌毫无血色,腹上的手悄然落地,无论花烟寒如何喊叫,他皆无所动。
花烟寒急了,抖手探向他的脖颈,气息微弱,脉搏浅跳,忍着眼中即落之泪,费力将他扶到床上。
并不知纪无凌遭遇何事的花烟寒,无从下手,便是解开纪无凌衣裳,查看伤势。
中衣解开之时,健壮身子映入眼帘,平时看着瘦弱的纪无凌,衣布之下,竟是藏着这般身躯。饱满突出胸腔之下,皆是块状分明的腹肌,伴随他浅浅的呼吸,微微起伏。
更是注意到,附着在他身上一道道难以形容的伤疤。
纪无凌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在身上留下刺骨之痛的伤疤?
可此时此事并非重要,眼见表面无伤,花烟寒便是将纪无凌侧身推起,竟是看到后背一整片黑红惨状。
花烟寒惊愕失色,甚是想不出到底是何人,会出此狠招,竟是要将纪无凌置于死地。
方知纪无凌受了严重内伤,花烟寒一刻不耽搁,上了纪无凌的床,吃劲推起纪无凌打坐。
花烟寒掐诀一阵,周围散发出蓝色光芒,双手掌心之气涌向纪无凌后背。由外而内,先是探索受损之处,再接着治疗其伤。
“五脏六腑,皆是入了魔气?”
花烟寒猛地收回双手,纪无凌无了支棱之力,瞬间背靠在花烟寒肩上。
花烟寒抖着手,扶住纪无凌赤裸的手臂,她甚是不敢用力,害怕他疼得更厉害。
“纪无凌,你到底藏着多少事情,你说你不打架已是归隐山林,为何还中了魔人的招数。”
他的神秘莫测,实是让花烟寒对他更加好奇。
花烟寒再次运气,将体内灵力传至纪无凌体内助其疗伤。
随着一个时辰而过,纪无凌额头满汗,唇周稍微有了气色,骤然之间,一口黑血喷涌而出,体内淤血逼了出来,时而感到舒缓,他微睁眼皮,便又合下,再次倒在花烟寒怀里。
花烟寒将他衣物穿上,下床时,头晕一阵,跪靠在桌前缓了一阵,才发觉天色渐黑,柏鸢还在吊床上躺着,便一鼓作气,将柏鸢扶着屋内罗汉床上。
夜过日出,花烟寒在屋外熬着药,滚滚浓烟。
常年呆在玄修山,无聊之时花烟寒总会去打扰两位长老。
跟着清贤,便是终日研究药物,久而久之对于一些伤势病状该如何医治,花烟寒也被耳濡目染,自是记在心中。
浓厚的中药味飘进屋子将柏鸢熏醒,花烟寒白脸上印着一抹黑渍,端药进屋时,见柏鸢醒来,兴奋不已。
“阿鸢,你可终于醒了。”
柏鸢迷迷糊糊起身,眼见四周熟悉,安下心,回问花烟寒昨日之事。
得知昨日花烟寒因他放弃追赶小蜚时,柏鸢多是自责。
“师父,是徒儿拖累您了,如不是徒儿,定是能将小蜚捉到,顺利拿回灵球。”
花烟寒莞尔一笑,摸摸柏鸢脑袋,“阿鸢不必如此自责,如不是你,或许我们会失去一位重要的人。”
花烟寒让开身子,柏鸢才注意到旁边床上躺着纪无凌。
“纪无凌?”
“徒儿,关乎于他,我们先把药喝下,再细说。”
花烟寒将药递给他,柏鸢侧头回拒。柏鸢虽身体健壮,开朗阳光,天不怕地不怕,却是向来怕苦,从不肯吃药。
“这是为师熬了两个时辰的药,难不成你要让为师这份心付之东流吗?”花烟寒又把药移至他的面前,飘飘飞起的苦味,令柏鸢不自觉皱了眉。
他不断在内心说服自己:是师父的命令,也是师父幸苦熬的药,定不能负了她的心。
柏鸢二话不说,端过碗,屏住呼吸,一口闷下。
苦,实在是苦。
如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他宁愿练十年功也不想喝下苦药,眼见柏鸢五官挤成一团,匆忙起身,“我去找个甜果子洗洗嘴......”
柏鸢有这般活力,花烟寒倒是不用担心他了。回头端起药,坐落纪无凌床边,一勺汤药吹几口,减去热气,再送到纪无凌嘴边。
相比于昨日,纪无凌脸色正逐渐恢复,想必是自己注入的灵气助于他恢复了些,花烟寒才松了口气。
至于魔界为何会找上纪无凌一事,花烟寒猜不到。
只是不断回想自己坠落山崖之时,那化成圆团替她挡住魔界黑气的白烟。
十多年困于山上的花烟寒,山下自是无人相识,不解情况之时,定是无人随意救助。
唯有首次见面的纪无凌,得知她的情况。恰巧的是,如今纪无凌体内存在的魔气,很难不怀疑当日白烟便是纪无凌。
可他为何这样做?
唯一能够解释通的,便是纪无凌被花烟寒所打动,同是爱慕于她。
想到这,花烟寒双目满含星光,嘴角勾起,带着羞涩,将喂完的药碗放到一边,拿出腰间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