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忽而狂风暴雨,碍于修为不够的柏鸢,只能徒步将花烟寒背上玄修门。
雨滴落在两人身上,柏鸢摇头将眼皮上的雨珠甩掉。
停下脚步,将身上大衣,披在花烟寒身上,连同她的脸面,一一盖住。
“师父,您必定要撑着回去。”
丛林沙沙作响,雨水打滑了石头,柏鸢一不小心崴到了脚,为了稳住背上的花烟寒,柏鸢强忍这疼痛,保持住定性,一撅一拐将花烟寒背到玄修门。
“长老,长老……救救师父……”
一踏进大门,柏鸢呼喊打破整片宁静。
看到花烟寒不省人事趴在柏鸢背上,众多弟子皆撑伞而来。
“大师姐怎么了?”
“大师姐受伤了……”
有人伸手探了探花烟寒鼻口,一惊,缩回手,“不是,大师姐,怎么没了气息?”
“凄风冷雨的,你们围在此处作甚!”
清境站在天神阁处威严一声,众人接连散去,柏鸢背着花烟寒匆匆跑进天神阁。
“请三位长老,救救我师父。”
柏鸢将背上大衣扯掉,把花烟寒放到长桌上,接连映入三位长老眼中的,皆是一具死尸。
清境慌忙走来,根据他常年经验所得,这便是一具没了魂魄的死尸。
他的徒儿,怎么会成了这般状态?
就算她只限于十八阶,可也有妥妥自保的余地。
清境摊掌略过花烟寒全身,微做全方位检查,便是得知,花烟寒中了魔界散魂术。
“散魂术……”清境用着几乎绝望的语气,垂下手。
终是逃脱不掉命运的险阻。
清境双腿一软,清尤清贤连忙上前搀扶。
见到清境如此神态,抱着一丝希望的柏鸢,忍住泪水,踉踉跄跄走向清境,紧拽他的衣袖,抖着道:
“我们回来路上,遇到纪檀,他将我与师父分开,我入了幻境,出来以后,便看到师父她……”
柏鸢恳求道:“长,长老,求您救救师父。”
接着转身跪下,磨着双膝冲着清贤去:“清贤长老,您医术高超,定是有办法救治师父的对不对?”
三位长老望着七窍流血的花烟寒,不为所动。
他们皆知,魔界散魂术是一歪门邪道之术,凡是中了此术皆无可救的余地。
柏鸢泪水缓缓落下,抬手用剑袖拭去泪水,坚强着露出笑容,从身上拿出灵球。
“长老,你们看,我们把灵球拿回来了,完成了任务,这次我和师父不要奖赏了,只求救师父一命。”
清境盯着灵球,攒眉蹙额,又望向一边静躺着的爱徒,心碎一地。
这么多年来,不让花烟寒下山,自有他的理由。落座在花烟寒身上的情劫,并非简单之事,而她今日死去,便是渡劫失败。
这是清境最不愿看到的景象,便是把花烟寒困在山中一年又一年。
可作为长老的他,并不能展露出任何情绪,仍是严肃着脸,对柏鸢说:
“此番任务,你们师徒完成得不错,带回灵球,确实有所功劳。但花烟寒中了魔人散魂术,已是灵魂四散,回天乏术。”
柏鸢站起身,紧凑着泪水在眼眶,不可置信这话是从清境嘴里说出,问:
“长老,您可是师父的师父,您怎能说她没救呢?”
清境不紧不慢看着他,“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灵魂四散,归于混沌。”
“不可能,这不可能……”柏鸢回头继续央求清贤,“清贤长老,清境长老不懂医术,我不听他的话,我听您的,您说,能不能救救我师父?”
清贤望了一眼清境,随后叹气,走到花烟寒身边,挥手将花烟寒身上残留魂魄收集起来。
他无奈摇摇头,“正如清境所说,归于混沌。”
“不,不……”柏鸢转身,拉着清尤的衣摆,磕下几个头,连同额头磕破,血液缓缓流至脸上。
“清尤长老,您会看命数,求求您告诉我,我师父是不是不会死?”
清尤闭了闭眼,他能看到的,是一颗几乎没有亮光的星,便是摇摇头,一言不发。
此时,天神阁外众多弟子冒雨前来打探消息。
多人得知花烟寒成了一具死尸,又因上次中了炙虫毒被花烟寒所救,皆来关心花烟寒状态。
柏鸢知道拼一己之力,无法撬动长老们的决定,便是走出天神阁,跪在门外,重重磕头。
“请长老们求求我的师父,或是用我的生命作为代价,柏鸢皆无怨无悔。”
玄修门向来便有救治众人高超医术的标签在外,所才得名声威望。
柏鸢便是不信,三位长老没有可以救回花烟寒的法子。
而他们如今神色肃穆,便是在其酝酿好坏。
见柏鸢下跪央求,天神阁下众多弟子同是冒雨下跪,一同祈求:
“请长老们救救大师姐。”
“大师姐救于我们危险之中,我们定不能忘了大师姐的救命之恩。”
“没错,玄修门还有今日众多弟子健在,全是大师姐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