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妤嗓音忽然加大,闻声,众多弟子虽埋头吃饭,却是竖着耳朵,挤眉弄眼互传信息。
“柳妤,你将我师父害成这般模样,你还想做什么!口出狂言,我柏鸢可不会惯着你!”
“口出狂言?我可是有证据。”柳妤附耳,“后门那围墙可精彩了……”柳妤抽回身子。
骤然,柏鸢想起花烟寒攀爬墙时,留下的脚印,内心闪过慌乱。
“如何?要我找上长老去一看究竟?”
柏鸢瞪着柳妤,“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便也止不住脚步,快速离去。
柳妤心情舒畅,偷偷来到花烟寒的寝室。
“柏鸢这笨家伙,还真去后门毁尸灭迹了。”柳妤走近房门,“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如若她所推测,黑衣人所言为真,那花烟寒必将迎来人生低谷,而她是个踹了花烟寒的好帮手,必能成为长老们最看重的弟子。
柳妤推门。
心惊一赌,迎面而来一股淡花香的空气。
而房中,无半分人影,空荡荡的寂静,如她所想,柳妤倏然发笑。
“花烟寒,我总算逮到你了,如今我柳妤运势大起,便是你花烟寒死期将至。”
见此好机会,柳妤快速行至天神阁拜见三位长老。
柳妤行礼,脸色吃紧,故做与别日不同,引起长老们的注意。
“柳妤,此番神情,可是出了何事?”清尤一口茶下肚,感觉神清气爽。
柳妤跪下,神情纠结,“柳妤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清境看着文书,清贤捏手算运势,皆无空搭理柳妤。
清尤放下茶杯,“你既然来此,不就是答案?”
清尤微微敛眼,这柳妤在他们眼皮底下长大,她肚里装着什么,一清二楚。
不过她向来倒是喜欢兜圈子告状,清尤早已习惯。
见清尤这般回答,柳妤看一眼不在乎她的清境,说:
“柳妤并非故意挑事,只是觉得长老命令,必是诚信完成,不得半点马虎。可是……”
“可是花烟寒她虽受罚,但屡屡破坏规矩,让认真受罚的我,心中不平。”
浏览文书的清境,眼神悄然定下。
“清境长老,我知我如告状此事,必是引来花烟寒的嫉恨,可为了大局,柳妤不得不说。”
清尤叹了声气,这无尽头的前奏,何时能了,不屑道:
“你倒是说。”
“花,花烟寒她并没有闭门思过,而是,偷跑后山去了。”
骤然,清境放下文书。
“你们平日并不往来,如今烟寒又闭门思过,你又怎知烟寒偷溜出门。”
“柳妤只是从柏鸢日日不与花烟寒送去饭菜,感到怀疑,便擅作主张,进了花烟寒房中。”
柳妤跪地磕头,“柳妤所说皆是事实,清境长老若是不信,可移步花烟寒寝室一看究竟。”
清境甩甩袖子,站起身。
如此想来,确实蹊跷。
自受罚之日起,按照花烟寒这般倔强性格,被冤枉着闭门思过,她必是心中不平,定会日日捎柏鸢前来求情。
可这一次,她竟消停了。
“可就此断定花烟寒偷溜出玄修门,你作为玄修门的弟子,断事便是这般草率?”
见清境微怒,柳妤再次磕头。
“我知长老向来偏爱花烟寒,定是不信柳妤之言。可事出事实,如若师门弟子皆知花烟寒受罚期间擅自溜出玄修门,知长老偏袒之心,往后玄修门规矩,又有谁会遵守。”
倏然,清尤拍案起身指责道:“柳妤,你就是这般没大没小同长老说话的?平日里看着顺从乖巧,竟是说出这般话,教训长老?”
柳妤慌了,“清尤长老,柳妤并不是这个意思。柳妤只是认为花烟寒得到众长老的偏爱,所以性子任意妄为。柳妤并非有别的意思,是柳妤愚蠢,表达不清,请长老原谅。”
柳妤揣摩着何心机,清境怎会不知。
花烟寒性子散漫,是握不住的流水。
可如真违背命令,逃出玄修门其余弟子该如何看待。也怪清境因将她困于山多年感到愧疚,便是对她纵容过度,如此一来,也成了这般没规矩的性子。
事已至此,他自然不能再如此放任花烟寒随心所欲。
“长老向来一视同仁,更无偏袒之心。但既然有人反馈师门中有人漠视规矩,如是事实,必是将得到严惩。”
眼见事端发展正趋于柳妤所算,悄然一笑。
这波戏,没白费心机。
清贤拨弄的手指倏然一停。
“凶?”
——
花院。
柏鸢正从后门处走来,突然看见长老一般人来此,吓得手抖。
莫不是,真发现了什么。
柏鸢后知后觉,自己被柳妤给耍了!
“柳妤,我要你不得好死。”
眼见三位长老落步于花烟寒房门外,柏鸢匆匆挡在门前。
“开门。”清境命令道。
柏鸢垂眸,犟着不动。
这可如何是好,听从师父之令,不准开门,可这命令只限于长老之下。
如今长老来此,定是柳妤多嘴,可他又如何能保住师父这最后清白。
“柏鸢,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速速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