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凌虽日日敷药,可他的身子恨,本就虚弱,想要完全好起来,定需长久调理。
不过这般情况也好,方便花烟寒行事。
“阿凌,你先待着,我去找点木柴来烧烧……”
话音刚落,花烟寒已奔出门外。
她悄然走至半山腰处,只见紫衣飘飘,双手掐诀,口中默念口诀的清境,真布下最后一阵。
“师父……”
清境收掌,严肃道“”
“可还顺利?”
“师父,一切顺利,纪无凌没有怀疑我,我也没有露出破绽。”
“师父呢,布阵可还顺利?”
清境点头,“今夜定是不能出现差错。”
“徒儿明白,徒儿定会按按照计划,将他带来此地。”
言毕,花烟寒离去。
眼见事态正往预计方向而走,她的心,却愈发难受。
明明他是杀了徒儿之人,为何到这最后一步,她竟有些不忍心。
突而,她的跟前,落下熟悉的鞋子。
抬眼一望,伴随泪水,滴落。
“阿烟,我早看你心事重重,便是不放心,跟随而来,你到底怎么了?”
纪无凌想要抹去她的泪水,这一次,却被花烟寒挡住。
“无事。”
纪无凌如今虽身子虚弱,可他的聪明劲,从没有消失。
抬眼望她身后,质问道:“你是去见什么人了?”
花烟寒双眸闪过惊慌,拉着他往小木屋走去。
“并非,方才不过见到一只濒临死亡的病猫,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便是伤心罢了。”
她极力掩埋,随后转变情绪,微微一笑,“今夜,就让我做最后一顿晚饭……”
“最后一顿?”纪无凌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双肩。“阿烟,十日前,我便觉得你异常之态,到底是有何事,瞒着我?”
他不顾花烟寒反抗,将她衣袖往上扯,拉开她的衣襟,查看伤势。
“纪无凌,你疯了!”
在一番确认无伤之后,他才舒缓一口气。
花烟寒推开他,微愤道:“你到底想怎样……”
纪无凌低头,“我怕你,受了伤,却不肯跟我说,怕你这几日与我相处,是你最后的时间,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骤然,铁了心要将纪无凌杀了的她,如同被雷所击,抽痛一阵。
“你当真如此想?”
“我发觉,你为何频频对我怀有不信之意?或许是,你在怀疑我……”
“没有……”
为了不让这十日的功夫白费,花烟寒紧紧拉住他的手,解释道:
“我这一路上,不过是在想我们在后山的事,想着在后山给你做一顿饭,却不知不觉间,说出,最后一顿饭。
我没有怀疑你,你从来都不是魔人,你与他们与众不同,不是吗?”
纪无凌最想得到的,便是这句话。
而花烟寒是最信任他的存在。
就算纪檀对他压制一生,可有一人信任他不是奸诈之人,他定是能不要性命,也要同她一起。
他双眼布满泪光,紧紧抱她。
“这世上,只有你一人信我,我纪无凌此生无悔。”
这一夜,花烟寒做上纪无凌最爱的饭菜。
饭后,两人散步于山中。
月色正好,树影斑驳,映在泥土,两人背影,如胶似漆,不离不弃。
这般好景,令纪无凌不得停下脚步。
“如果往后一身,能与你共度,便是夜夜与你散步于此,定是幸福。”
时间越来越接近寅时,花烟寒的心也越来越慌。
“阿烟,是否愿意同我成婚,与我共度一生?”
他满含柔情,问她。
对上他目光时,花烟寒竟有些动摇。
不,她绝对不可以在此刻出此心思,她定是不能让柏鸢冤死,也不能让师父的一切功夫白费。
魔人向来擅长演戏,假惺惺的作态,她已经看透,怎么在关键时刻,被他所动摇。
花烟寒一笑,装得羞涩,“不如,你同我去那边,我再回答你,如何?”
只要纪无凌踏进那片地方,他便是入了阵地。
入了阵地,纪无凌便是无法摆脱师父的牢笼。
他并无多虑,对她甚是信任,“好。”
两人手牵手,踏进了阵地区域。
两人脚步就此停下,花烟寒指着一边悬崖,“走,去看看风景。”
不料,正抬步时,纪无凌一手紧紧拽住她。
“如此黑天半夜,有何风景可看?”
花烟寒镇定,“你信不信我?”
纪无凌伸手碰碰嘴唇,微微弯腰,嘴角上扬,索吻。
“我要亲一个。”
最后一步,她便要成功了,定是不能被他怀疑。
她迎上他的嘴唇,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