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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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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知道天祭是害人的啊。”

朱辞秋眉眼一弯,“那乌玉胜装作如此心狠,借由人为染指天授的契机毁了天祭,有何不可?我只不过是将乌玉胜的计划提前罢了。计划提前一日,乌纳兰就少伤心一日,乌玉阙与乌图勒就离死期更近一日,这有何不好?”

娜依莎的匕首拿不稳了,但仍然执拗地指着她:“我不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朱辞秋并不意外,只道:“你大可以去问乌纳兰,问乌玉胜。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娜依莎没有说话,朱辞秋靠着墙,淡淡开口:“夫人远在王都,恐怕不知我早已与乌玉胜结盟。如今,我不会再助乌玉阙登上王位。我如今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杀死你们想要杀死的人。你也大可以去问诃仁,是否是如此。”

“如果你想通了,就让你的人通知乌玉阙,说我快死了,让他来见我。”

一阵静寂后,娜依莎缓缓放下手中的匕首,退出牢房后重新合上锁。

她靠着墙,再也止不住地咳嗽,甚至咳得弯下腰,想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终于不咳了,朱辞秋浑身没有力气,额头上的虚汗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嘴唇已经白得不能再白。眼神迷离时,看见乌玉阙五大三粗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紧接着,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她瞬间清醒,随之而来的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头痛欲裂。

“把她绑起来。”乌玉阙冷冷地开口。

她被人架到刑架上,双腿双脚被绑住,冰冷湿润的头发紧紧贴着她的肌肤,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被凉水刺激的皮肉外翻,往外渗着血。

强撑着意识清醒地看向乌玉阙,仍旧笑着问:“不知何处得罪了少主,少主竟然对盟友这般?”

“呸。”乌玉阙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恶狠狠道,“要不是你杀了娜巴图,我母亲如今还能在巫族有一席之地!如今巫族所有长老都觉得我们没有能力,连区区一个人都护不住!我看你就是假装与我结盟,实则在为乌玉胜做事!”

听这些话,朱辞秋想都不想,便知道是娜木寒在撺掇乌玉阙杀了她。

“敢问少主愿意跟一个曾经害过你的人结盟吗?”朱辞秋忍不住咳嗽,勉强止住后又开口,“少了巫族,多了母赫族。巫族之众本就有二心,母赫族如今一心为少主,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若我不设计,母赫族的阿静雅又如何能心甘情愿投到少主门下呢?他们定是看见了少主成为领主的潜力啊。”

“说句不好听的,早前许多年他们都在衡量,若非我釜底抽薪,他们也看不见少主。况且,我让少主成为王城统领,手下之兵远超乌玉胜,仅次于领主。少主,难道不该感谢我吗?”

说了许多话,朱辞秋喉咙痛得不得了,连着右手掌心都开始痛起来。

她咬着牙,盯着一脸迟疑的乌玉阙:“少主,你如今偌大权柄,连乌玉胜都再不能及。若将我处死,谁来替少主在短短两月之内,就让少主坐上王座呢?”

乌玉阙忽然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你说什么?!”

朱辞秋的脸庞被掐的充血,声音也断断续续,险些发不出声来:“我……说,我能……在两、个月……让、少主成为……领主。”

“你是要我杀父!”乌玉阙力气愈发大,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忽然,乌玉阙放开了她,阴气森森地盯着她。

朱辞秋咳嗽连连,久未红润的脸庞在此刻红了些许,可脖颈处也留下一串鲜红的手指印。乌玉阙力气大到,那些红印消下去后变成青紫色的印记。

她缓过神,声音还有些沙哑:“南夏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少主在别扭什么呢?”

“我假意向乌玉胜妥协投诚,探出他身边之人会做火药。并且我知道,乌纳兰成为圣女乃乌玉胜所为,我猜,他的目的是想要搅乱这场天祭。若是少主提前布局在他之前将此事捅出,再由我假借救乌玉胜为由,顺出火药。天祭日被打乱,领主定会着急上火,到时候便是少主展现自己的时候。威胁大祭司随便说个新的名字并不难,而他们定会再次齐聚在拉康达神殿外昭告天地。少主如今人手遍布王都,自然可以趁此机会暗中将火药布在处刑台内。再借由让乌玉胜在行刑前与领主做个诀别,那么他们二人同处刑台内。那么在天祭日那天,少主,将会是新的领主。”

乌玉阙似乎听糊涂了,半天没有反应。

又过了半刻,他才开口:“可怎么让领主也去处刑台?亲情在我们家,可并不足以动人。”

朱辞秋摇头,缓缓开口:“少主。我在巫族并非一无所获。”

“我曾套出乌玉胜的话,他的母亲——穆照盈,在天神山下。她一直被领主,你的父亲好好地养在那里。”

“什么!”乌玉阙攥紧拳头,怒火中烧,“你说的,可是真的!”

“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朱辞秋笑道。

至于不得好死的是谁,她可没说。没有主人公的誓言,怎么算得了数呢。

朱辞秋声音愈发沙哑:“知道的不知道我都已经说了。再过半月,少主便可告知领主乌玉胜混淆天授,将亲妹妹列入圣女之列。”她看乌玉阙低头没反应,便又道,“还想杀我?”

“如今计划我都知道了,自然可以再杀了你。”乌玉阙甩动鞭子。

朱辞秋并不怕:“可我死了,谁去替少主顺出火药?谁去引开乌玉胜视线,让少主无后顾之忧?”

“可以给我解药了吧?”

乌玉阙沉默须臾,冷哼一声。他捏住她的下巴,灌下一颗解药:“你最好一直听话。”

临走时,他忽然开口:“为了让殿下长记性,今夜殿下就这样待着吧!”

朱辞秋松了口气,同时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下来,便越觉得身上四处酸痛难挨,头痛欲裂,连喉咙都开始发痛,甚至吞咽都会疼痛不已。

她一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待着,待到眼皮开始打架,视线开始模糊。

这一刻,好似所有疼痛都消失不见,她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寂静中,她连自己的心跳都感受不到。就好像,一切都归于虚无,而她也不存在了一样。

“殿下!殿下!殿下!”

“朱辞秋!!!”

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眼皮沉重得令她睁不开眼,只能感受到熟悉的气味在她身旁。

那双她牵过又放弃的大手再次托起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靠着熟悉的胸膛,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她就这样,又睡死过去。

可身后嘈杂的声音又将她吵醒,最令她烦躁的声音充斥在周围:“王弟啊王弟,你还真是,情深意切。”

抱着她的人似乎真的气急了,胸腔不断起伏着:“滚!”

然后便是刀光剑影,有人受了伤嘶吼着,血腥气又一次沾上乌玉胜的全身。

可乌玉胜将她护得很好。

可是她不想要这样,她不要乌玉胜这样。

朱辞秋猛然睁眼,想挣脱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乌玉胜,你放我下来。我没事。”

“殿下,我现在很生气。”

乌玉胜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他单手抽出尸体上的刀,滴着血的刀被他重新插回刀鞘,回头望去,受伤的乌玉阙早已不见了踪影。

然后他抱紧朱辞秋,一步一步往回走。

三更天,黑暗笼罩一切。

与乌玉胜一起厮杀的亲卫极其自觉地远离他们,躲在暗处不出声。

朱辞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本就是她利用了乌玉胜,仗着乌玉胜会来救她才为所欲为。

说到底,她也是个只会索取的人。

想到这,她不禁自嘲一笑。

乌玉胜一路面无表情地抱着她回到了少主府。

他虽然生着气,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西琳急哄哄赶来替她把脉。

见她看了自己一眼又看向乌玉胜,轻声开口:“气郁积身伴有咳嗽虚寒消瘦,有肺痨之象。”

肺痨。

原来是肺痨。

朱辞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而乌玉胜却面目森寒,冷声道:“方子写出来。以后自有药材送入,你不必再出去了。”

西琳啧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朱辞秋:“滋阴补肺也只是缓解之法。还是找一个大雍大夫仔细瞧瞧吧。”

西琳替她处理完伤口走后,朱辞秋闭上眼睛,假装看不见乌玉胜的存在。

偏偏乌玉胜一直盯着她,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听见乌玉胜问:“朱辞秋,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辞秋的嗓子现在还很痛,说话也很吃力,她睁开眼,仿佛无声地在说:说什么?

乌玉胜低头望着她,死死盯着她脖子上的伤口:“这么喜欢受伤吗朱辞秋?”

朱辞秋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床榻忽然窝陷下来,乌玉胜背对着她,沉闷的声音缓缓传入她耳中。

她听见乌玉胜说:“朱辞秋。你就不能为了我,不受伤吗?”

“就不能为了我,不去送死吗?”

她睁开眼睛,侧头看向乌玉胜的背影。

而乌玉胜也好似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转过身来看着她。

视线交叠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乌玉胜眼中的难过,还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她说不出那是怎样的情绪,只觉得那双眼睛刺痛着她,也刺痛了她的心。

密密麻麻的酸意蔓延在胸腔,涌向鼻尖,也逼红了眼眶。她赶紧偏回头,眼角的泪珠打湿了枕头。

为什么不能为了他不受伤。

如果是以前的朱辞秋,她肯定不想回答,或者回答:没有为什么。

因为之前她不理解为什么乌玉胜总喜欢以自己的方式做事一样。分明已经答应了都随她却又忽然反悔。就像南夏多变的天气。

现在她却明白了。

乌玉胜只是,因为她没有想着她身旁有个很爱她的人一直在担心她,怕她受伤生病出事。因为没有想他,没有将他视为很重要的人,所以一切都不管不顾,即便是危险到生命尽失的事情也毫不犹豫地去做。

哪怕多想一想乌玉胜,在做事之前想着不让乌玉胜担忧而尽量不受伤,想着为乌玉胜活下去,乌玉胜都不会执拗到偏执的地步。

“对不起。”

朱辞秋喃喃一句,声音轻微不可闻。

说到底,这样的为谁的话她说不出口,也承诺不了。

之后乌玉胜没有再外出,一日又一日地看着她。可却不爱跟她说话。

朱辞秋倒也主动搭过几次话,却被乌玉胜无视了,她这人碰到在想要软化的关系上碰过几次钉子后便不想再主动去碰,便也不再与他说话。

两人就这般沉默的你递药我喝药,你夹菜我吃饭。

直到乌玉胜手中把玩着飞去来器,她坐在桌案旁偷瞄,见着他玩得十分厉害,便入了神。

乌玉胜扭头看向她,说了今日第一句话:“想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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