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峣真正恢复神智,已是七日以后。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在房间内四处游移,试图寻找那个曾经出现在他视线中的男子。然而,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静谧的空气和淡淡的阳光洒落在窗下的桌案上。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萧峣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记得自己昏迷其间曾见到过一名男子,那个男子的面容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现在,那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一个短暂的幻影。
萧峣试着动了动身体,感觉有些僵硬,但已经比之前的虚弱要好上许多。他支撑着坐起身来,目光再次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确定真的没有人之后,才缓缓叹了口气。
“或许,那只是一个梦吧。”萧峣自言自语道,声音有些沙哑。他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个男子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出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萧峣抬起头,看向门口,只见程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萧郎,你醒了!”程莳惊喜地叫道,连忙将药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这是刚熬好的药,你快趁热喝了吧。”
萧峣点了点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在口中蔓延开来,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昏迷了多久?”萧峣问道,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
“萧郎已经昏迷了七日了。”程莳回答道,“这七日里,将军时常过来看望,连皇后娘娘都亲自来了一趟,还专门找边御医询问了你的病情,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
萧峣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那,还有其他人来过吗?”萧峣并不确定病中所见的男子是真的来过,还是那仅仅是自己昏迷中的幻觉或梦境,不太确定地问道。
程莳低声道:“其间,皇上身边的骑郎来过,”停顿了片刻,他小心地抬眼看了看萧峣的神情,继续道,“陈夫人近日身体不适,恐将病气过给你,也潜人来慰问了,还送了很多珍贵药材。”
萧峣听完,知道程莳会错了意,以为他问的是母亲。他不想多做解释,也不欲再问。
他看向程莳,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谢谢你们这七日里的照顾。”
程莳笑了笑,摇了摇头:“萧郎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萧峣没有再说话,他静静地坐在床上,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那个男子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又为什么在自己醒来后就不见了踪影?
这些问题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让他无法释怀。
或许,这一切都是个谜吧。
萧峣轻轻叹了口气,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只有身体恢复了,他才有能力去解开那些谜团。
秋去冬来,长安的冬天漫长而寒冷。大病初愈的萧峣被柳枫严令不得跨出院门半步,天气晴好的时候可以在院中舒展胫骨,其他时间只能在房中看书。
舅父的严令让萧峣差点儿憋出新的毛病,但这也似乎给萧峣提供了更多深入研读兵书的时间。
虽然冬天的长安寒冷而漫长,但对于萧峣来说,这却是一个充实而有意义的季节。他在建章宫的训练中不断提升自己的武艺和战术素养,同时也通过研读兵书和对经典战役的深入思考,不断丰富自己的军事知识和战略眼光。
元初三年,风云突变,匈奴单于因病离世,这本是权力交接的寻常时刻,然而匈奴内部却因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单于的太子,自幼便被寄予厚望,作为王位的合法继承人,他本该顺利登基,执掌大权。
然而,单于的弟弟左谷蠡王呼揭,却一直对单于之位怀有觊觎之心。呼揭多年来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收买人心,终于在单于去世的关键时刻,倚仗自身强大的军事力量,公然自立为单于。他的野心和行径,震惊了整个匈奴部落,也引发了太子和呼揭之间不可避免的权力斗争。
单于太子虽然继承了父亲的正统血脉,但在权谋和军事力量上,他显然不是呼揭的对手。面对呼揭的咄咄逼人,太子试图团结各部族,共同反抗呼揭的篡位行为。然而,他势单力薄,人心不齐,最终被呼揭打得大败。这场斗争以呼揭的胜利告终,他正式成为了匈奴的新单于。
就在匈奴内部陷入混乱的同时,大绥朝的皇宫也传来了噩耗。武帝的母亲,周太后因病去世。周太后是武帝非常敬重的人,她的去世让武帝悲痛欲绝。为了尽孝,武帝决定在两年之内不动兵戈,以示对母亲的哀悼和敬重。
这样一来,绥王朝与匈奴之间的战争暂时停了下来,进入短暂的和平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