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绥武帝并未掩饰失望之情。尽管他对柳枫及其部下的英勇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但柳枫及所率大部分将领均因此未获封赏。
但是,谁也不曾预料,投降匈奴的韩亓却“意外”地成就了绥武帝占领阴山的战略目标。
韩亓回到匈奴后,凭借其过去的身份和战斗经验,很快得到了呼揭单于的赏识。呼揭单于看重他的能力,封他为“临方王”,这一地位的提升不仅意味着他在匈奴内部获得了极高的地位,也让他有了更多的话语权和影响力。
更为出人意料的是,呼揭单于还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韩亓。这一联姻不仅加深了韩亓与匈奴之间的关系,也让他成为了匈奴内部的重要人物。这样的转变,不仅让韩亓自己感到震惊,也让外界对他的未来充满了猜测和期待。
宴席上,韩亓向呼揭单于献计,“不如将王庭北迁到大漠以北,这样一来,绥军若想与匈奴主力决战,必然要派兵经过大荒漠地区和沼泽地带。而匈奴士兵则可以在荒漠以北养精蓄锐,以逸待劳。绥军如果来攻,等他们穿过沙漠已是粮草不济、疲惫不堪之师,然后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不愁打不赢。”
左谷蠡王一听当庭驳斥道:“怎可如此轻易地将阴山让与绥人!”
匈奴王庭内部很快形成了主战派和暂避派。一些骁勇善战的武将坚信匈奴的荣耀不容侵犯,阴山以南作为匈奴的屏障,必须坚守,他们主张尽快组织兵力,再与绥军一战,夺回阴山以南的领地。
而另外一些被战争拖累得疲沓不堪的部落首领,以及那些更注重实际利益的决策者,则更倾向于暂避锋芒,休养生息以待来日。他们认为,目前的匈奴军队已经疲惫不堪,若再次与绥军交战,恐怕难以取胜。而且,将王庭北迁,可以暂时避开绥军锋芒,给匈奴军队更多的时间来恢复元气,为未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王庭内,主战派和暂避派之间的争论愈发激烈。双方都试图说服对方,但都难以达成一致的意见。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呼揭单于最终决定将王庭北迁,这个决定标志着困扰绥朝百年的匈奴,被正式赶出了漠南地区,阴山山脉首次全部纳入了中原政权的版图。
这一胜利对绥朝来说具有深远的意义。自绥朝建立百年来,匈奴一直是绥朝的边境之患,不管侵扰这绥朝的领土和安宁。然而,这一次,绥朝通过坚定的决心和英勇的斗争,终于将匈奴赶出了漠南,彻底消除了这一隐患。
阴山山脉的纳入,不仅增强了绥朝的国防力量,也为绥朝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机遇。
大军回到长安,萧峣的英勇和智谋得到了绥武帝的极高赞誉,他被封为“骁骑侯”,成为了长安城内最耀眼的人物之一,他的名字传遍了整个朝廷和民间,一时风头无两。
这一日,萧峣从建章宫结束训练后,骑马回到了张府,这座他幼时居住和成长的地方。
阳光斜照,府邸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庄重而宁静。他心中虽然对母亲的生辰有所期待,但更多的是对即将与母亲相见的一丝忐忑。
萧峣幼时便跟随舅舅柳枫练习骑射,出入上林苑和未央宫的次数比回家的次数还多,和舅舅、姨母相处的时间比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特殊的家庭出身让他过早地成熟,并没有其他孩子跟母亲之间的那种浓厚亲情,他对母亲表现得反而有些生疏,更多的是出于守礼而显得尊重。
柳絮儿,他的母亲,一位温婉而坚韧的女子。自从她被绥武帝赐婚给太子詹事张晟后,就随张晟居住在张府。
张晟,绥朝开国功臣、还逆侯张释的曾孙,身份尊贵,掌管着柳皇后和太子的家事,是一位备受尊敬的人物。
萧峣走到府门口,只见母亲的贴身侍女方晴在那里等候。
方晴见到萧峣,立刻俯身施礼,声音柔和地传达了柳絮儿的吩咐:“少爷,夫人请您先去后院叙话。”
萧峣微微皱了皱眉,他的脸上虽未露出过多的表情,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对未知情况的关切。他沉声问道:“何事?”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烦,这是因为他习惯了行伍中的直截了当,不喜欢拐弯抹角。
方晴虽已贴身服侍柳絮儿数年,但面对萧峣这位常年在行伍训练,且周身自带一股杀伐之气的少爷,心中总是有些畏惧。她感受到萧峣的不耐烦,心中一紧,更加不敢抬眼看他,只低声回复道:“回禀少爷,奴婢不知,夫人只说先请您去后院,之后再去前厅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