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框里的文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去,那门便已被人打开。
他显而易见的欢喜。
齐明之看到她的衣裙,开口说的第一句便是:“你不冷吗?”
江锦书说:“是有一点。”
齐明之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裙,怕她冷又想到让女孩子进他一个大男人的家里,多少还是有点不合适,心下便多了几分犹豫。
但见到她肩膀忍不住发抖时,齐明之很快便想清楚,忙说:“你快进来吧,别受冷感冒了。”
江锦书点了点头。
齐明之向后退了几步,他抬起手指着她手中橘黄色的礼盒,挑眉道:“这是?”
“送你的。”她笑着说。
“先坐。”他说。
江锦书坐在沙发上,随意抬眼看了看四周,齐明之转身去了厨房。
客厅是极简风,主以黑白灰配色,极为整洁,一切错落有致,茶几上更是一尘不染。
有些像样板间。
可与样板间不同的是,这里多了一丝人情味。
江锦书想知道她有这种感觉的原因,她又留意几眼,最后她将目标定格于餐桌上的花瓶。
是山茶花。
花瓣呈白色。
花型饱满。
打理得极为精致。
可见养花之人甚是爱惜。
她起身,站在餐桌前,视线一直停留在那白山茶上。
齐明之已然为她倒好水,见她站在餐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花,他淡笑:“喜欢?”
江锦书点了点头,她从小便喜欢山茶花,为此,特意多次去川蜀之地。
“这花打理得真好。”江锦书接过他递来的水杯,指尖一片温热。
她喝了口水,便听齐明之说:“阳台里还有,想去看吗?”
她笑:“好啊。”
齐明之带她到自己的卧室,依旧是熟悉的极简风,更惹人注意的是满墙的书籍。
整整齐齐,文学、史书、社科、医学...
她想,以她对齐明之的了解,这些书,他大抵都看过。
他带她走到阳台,那是与卧室截然相反的风格。
置物架上摆满了山茶盆栽,红、白、粉,春意盎然。
花盆是青瓷的,釉色温润似玉,与山茶的红正好相映成趣,她俯下身,捉住花枝,轻声笑道:“我从小就喜欢山茶,只是,山茶很难在北方养好,水培和盆栽也不如地栽,所以我只好望而却步。”
“不过,你将她们养得很好。”
他听了笑笑,说:“喜欢的话,可以拿走。”
她摇了摇头:“不了,她们已经习惯了这里。”
如今天色暗极了,花影早已淡了下来,如水浆洗过般,模糊不清,又似隔了层画屏,山茶的红在暮色里愈加深沉,像从千年前早已封闭的墓室渗出来的一抹血色。
经时间的洗礼,越来越重。
正如人心中的情谊。
落地窗上映着客厅的亮白色灯光。
齐明之看着茶几上的橙黄色礼盒,轻笑道:“我能打开吗?”
“当然可以呀,这就是送你的。”
他打开礼盒,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他笑:“腰带?”
那是一条深蓝色小牛皮绒面革的腰带。
他挑眉,含笑说:“为什么送我这个?”
“就,随便买的,看着好看,觉得和你相配。”江锦书说。
若是余云雁在这,怕会感慨地调笑,是真“随便”。
随便到跑了好几个商场,就为了买个腰带。
“好看。”
他笑:“我很喜欢,谢谢。”
江锦书咬唇微笑:“其实我也有事相求。”
齐明之声音温和:“怎么了?”
“我想,你每天都接送我这样太辛苦,要不我也试着自己开车上道?”
齐明之抬眼看她,有些惊讶。
江锦书忙摆了摆手:“自然,我现在肯定开不走,我想,你要是有时间,可不可以教我?”
“我保证特别听话,你怎么训斥都不会生气。”她伸手对天指誓。
她又扮乖说:“可以吗?”
齐明之微微勾唇,不言不语,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见他不说话,江锦书心凉了大半,她无奈叹了口气:“好吧。”
“我还没出声呢。”他朝她笑。
“当然可以,我周六有空,要不,我们去西边练?”
“我都行。”江锦书笑了笑。
江锦书输入了指纹,门锁一开,她又转头笑:“那就周六见,晚安。”
齐明之温声笑笑:“晚安。”
江锦书朝他扬了扬手,而后关上门。
齐明之见门被阖上,他又看了须臾,满脸笑意地关上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