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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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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不过是随口一句,移开话题,才提了个话头,他就自己通通说了出来。

上一世和他的会面总是在立场敌对的时候,她与他之间出现这样心平气和的氛围,反而让人不习惯。

和对手之间,若是不因什么作对,就奇怪地显出一种亲近来。

“我当殿下的近侍,可以。”桑玦忽然道,“但我有个条件。”

“殿下要帮我找到我阿姐。”

转眼之间,不易察觉的锋芒在他眼里悄然铺开。

冷柔危轻笑一声,她扬手,素白的掌心躺着一截紫色魔藤的幼苗,“认识这个吗?”

“这是大衍魔藤,”她指尖拨弄着细小的叶片娓娓道,“一经种植,就如同蛊毒一样和宿主融于一身。”

“想要控制你,本宫有的是办法。你如今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跟本宫谈条件?”

桑玦气势丝毫不落下风,他不赞同地笑道:“殿下可以用魔藤控制我的身体,但是只要我想,就一定能违背,只不过是付出多大代价的问题。殿下要是答应我的条件,我就都听你的。”

冷柔危瞧着他,凭她对桑玦的了解,她毫不怀疑他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也懂得答应他的条件也更容易收获人心的道理。

不过人心无法约束,只能借助外力。

她不相信口头的承诺。

冷柔危靠在椅背上,“证明给我看。”

桑玦看着紫藤,没有出声。

他站起身,像一只矫健的猎豹,悄无声息来到了冷柔危身旁,单膝跪在她脚边。

他没有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了。

这份果断出乎冷柔危的意料。

她垂眸看着他,只觉得他这张脸在听话的时候,的确是尤其漂亮。

到底是年少,行事多凭意气。

冷柔危倾身,冷淡命令,“抬头。”

她的指尖像冰凉的小蛇,在他修长的脖颈摩挲游过。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桑玦形状漂亮的喉结轻轻滑动。

魔藤摇曳,从她的指尖攀出,伸向他颈脉搏动的地方。

在刺破皮肤之前,桑玦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低了些,直视着她,“还有一份誓言是殿下的。”

“放肆。”

钳在手腕的力量让她一个四重魔修都感到吃痛,冷柔危脸上含上薄怒。

她挣了挣,却因为他手臂收紧的力道,两人靠得更近。

温热的气息在咫尺交织,眼神之间也似在沉默地征伐。

这个人素常还是收着的,不掩饰锋芒的时候,便显出一种不可忽视的侵略性。

任何的规矩、尊卑、秩序,都被他身上那股自由生长的野性冲散。

“殿下想要反悔?”

“本宫还会反悔不成?”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接着又陷入沉默的对峙。

冷柔危决不允许他破坏她的秩序。

室内的温度悄然降下来,冰霜在地毯和墙壁上蔓延,四重魔修的威压之下,桑玦的睫毛上已经笼上一层薄霜。

她在威慑,等他识时务地放手。

桑玦的身体已经隐隐发颤,眼中也渐渐迫出了血丝,手臂上绷起的青筋被霜雪寸寸凝结出清晰的纹路。

可他紧咬牙关,执拗地不肯松手,目光中似燃着执着的烈焰,轻笑了声,“未必。”

一开口,唇边就溢出血来。

他本就生得白净,身上的纯然明亮骤然染了血,就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脆弱之感。

冷柔危甚少见到桑玦这样近乎失态的神情,记忆中的他总是游刃有余。

她忽然得了些兴味,懒洋洋一勾唇角,慢慢冷静下来。

魔藤需要以血为誓,被控制者以血滋养魔藤,天然就带有誓约,而控制者的誓约亦要以血为媒介。

他要的不过是一个誓言,那她就给他一个誓言。

至于遵守——她没有这种习惯。

在冷柔危的眼里,现在更像是一个驯服游戏,一个权宜之计。

若她哪日真的想毁约,什么样的誓言都束缚不了她。

冷柔危红唇轻掀,贝齿抵在指尖,刺破肌肤,葱白如玉的指腹转眼滴出殷红的血。

她抬眼时,鬓边的发丝不知何时被吹拂在桑玦的颈侧,桑玦喉头不住地滚动。

冷柔危微微偏头,染血的指尖在他颈脉附近游走,晕开一片绵麻。

桑玦本能地想退,但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于是僵持着,一动也没有动。

她纤长的睫毛低垂着,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就遮去了眼中的冷锐。

“本宫自会全力助你找到你姐姐。”冷柔危画好符文,居高临下地看他,“但倘若她死了……”

“她没有。”桑玦直视着她,笃定道。

冷柔危冷淡地说完了她的话,“本宫也无能为力。”

“松手。”

对峙的气氛慢慢松开,彼此仍在互相打量。

她和他之间那微弱的信任就像一丝线,颤颤巍巍,随时会断裂。

冷柔危毫不怀疑,倘若此时任何一个人有反悔的迹象,两人之间立刻就会爆发一场战争。

魔藤幼苗扎入颈脉,迅速生长扩张,很快将那血绘的符文舔舐得干干净净。

接着丝丝缕缕侵入桑玦周身经络,到达细枝末节。

他眼尾迫出潮红,唯一能攥紧的只有冷柔危冰凉的裙摆,即使忍耐着,仍是溢出低声的喘息,似痛,似快。

随着魔藤的扎根,控制者对宿主的感应也越来越强。

冷柔危仿佛能通过那条鲜活跳动的颈脉洞察他胸腔内心脏跳动的模样。

似有一根无形的细丝随着心脏的律动在她与他之间牵扯。

她第一次对于桑玦身上那种鲜活的生命力有了切实的感受,像是突然嗅到盛放的白山茶的香气。

魔藤种植完毕,冷柔危从微妙的感受中回神。

桑玦的脸色愈发苍白,眼神涣散,眼尾晶亮,如骤雨之后萎靡的花枝,颓然倒在地毯上。

他脖颈上的青筋随着呼吸时隐时现,下颌的汗珠蜿蜒划过,打湿蜷曲的黑发,有一种颓靡的性感。

魔藤的另一端则化做一枚小小的血色戒指,幽幽一亮,出现在冷柔危的尾指上。

“足够了?”桑玦的眼神重新聚焦,哑声道。

冷柔危轻轻摩挲了一下血戒,未置可否,“或许吧。”

她本就是多疑的人,经历前世后,只会猜忌更甚。

她清楚地知道,她对于人的信任早就崩塌了。相信一个人谈何容易?

恐怕除非亲眼见他不曾背叛,直到死的那一刻,否则冷柔危始终会保持那一份怀疑。

“殿下。”冷柔危抬眸,侍女已恭敬地站在珠帘外,“魔医大人请到了,一盏茶后就来。”

冷柔危道:“让师父先看病,本宫在紫羽殿等他。”

说罢起身率先离开了。

等殿内只剩桑玦一人,他还能捕捉到空气中萦绕不散的淡淡冷香。

他有些出神地扬起手,指尖在空中拨弄,如逗猫一般,似在与看不见的气息玩耍、勾缠。

良久,他翻了个身,团在那似有若无的氤氲中,腰际的伤口却再次崩裂。

伤口溢出的气息似是鬼气,又似是妖气,十分混沌。

是属于少年的气息。

痛楚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他合上眼,心跳中有着难言的兴奋,唇角也带出了笑,几近痴迷地喃喃道:“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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