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冷柔危身上所想要的,绝不止步于缓解焦渴,满足情.欲,他想要她的全部,要那种安稳扎根,有所归属的感觉,他也想满足她的全部,让她因他而欢愉。
拥有她,满足她,与她圆融一体,是他最强烈的欲.望。
这就是爱吗?
桑玦没有得到回答,他只觉的自己的身体再次被点燃,如惊涛掀天而起,食髓知味,一发而不可收拾。
传承中所有的秘术在他眼前展开,所有的,一切的方式,他只想用尽浑身解数,让她盛放成春花的颜色。
他用心地感受她每一个反应,到底是挽留,是无感,还是推拒。他尝试问询,尝试强势,尝试引诱,将所有他知道的都尝试了个遍。
一切仿佛没有尽头,他几乎分不清,到底是他满足不了冷柔危,还是他自己远远不能满足。
……
桑玦睁开眼时,浑身已经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熟悉的冷香侵入鼻腔,桑玦的心尖忽然像是被温暖的小勾子轻轻一勾,仿佛又要沉溺到刚才的情景中去,看见眼前空白的天花板,桑玦才逐渐醒神。
原来是梦。
桑玦从美人靠上撑身起来,抬头看见冷柔危梳妆的铜镜。
这里是紫羽殿。
桑玦不禁皱眉,他怎么会是在她殿中?
昨夜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桑玦赶忙看向身后,他什么都没有抓到,那条断尾已经消失不见,可他却还是僵住了。
他想起来了,他在她面前现出了原型,露出了断尾。
她看到了,全都看到了。
所以,她会再次扔掉他吗?
桑玦又依稀想起,冷柔危指尖滑过他的皮毛,带来令人舒适的颤栗。
她喜欢他的皮毛吗?
他再次想起自己那条断掉的尾巴。
她会扔掉他吗?
“醒了?”屏风内传来声音,语调和梦中如出一辙。
桑玦的心跳忽然因为她的声音加快,他抬头,冷柔危从屏风后走出来。
她一袭紫色常服,青丝垂落,不饰珠钗,好似春风流水,幽静缓慢地流淌过他的心脏。
梦中零碎的温柔闪回到脑海,桑玦一时没有回答,他只注意到,薄绒小毯之下,昨天被她长指轻弹过的地方,将梦中的反应带到了现实。
“你若还有不适,去魔医馆。”冷柔危的声音传来,说话间,她随意挽着的发带滑落。
下一刻,桑玦出现在她面前,恰到好处地接住,他身法利落地似敏捷的豹,半跪在地上,扬起手,抬头看她。
淡淡的山茶花香袭人,冷柔危垂眸,看向桑玦手中躺着的那根发带,拿了过来,触及他掌心的肌肤,才发现他还是如此灼热。
但,比他的体温更灼热的,似乎是他的眼神。
冷柔危警觉地看向桑玦的眼睛,他恰巧垂下了眼,站起身,那灼热似乎只是冷柔危的错觉,转瞬即逝。但冷柔危没有觉察错的是,一夜之间,桑玦有哪里变了。
他身上多了一分沉稳,甚至,似乎还对她有所隐瞒。
桑玦站起身,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就是这些时日,他的身条竟然又抽高了些,应该是经过成长期之后的蜕变。这副模样与真正成熟的作为妖王的桑玦越来越接近了。
“阿姐,你有话要对我说吗?”桑玦露出一个笑,这个笑与他平日的张扬明朗不同,有些勉强,有些发僵,有些紧张,有些……脆弱可怜。
“什么话?”冷柔危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幅样子,但福至心灵地,她想起拂绿说的话,“你是说那条断掉的尾巴?”
桑玦的笑更僵了,他没有说话,执拗地看着她。如果冷柔危低头,就能看见他的手捏在一起,掌心也是一层薄汗。
“我看见了。”冷柔危浑不在意道。
“然后呢?”桑玦追问。
他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将冷柔危笼罩,冷柔危有一瞬觉得,他这幅模样实在是既漂亮又惹人怜惜,情不自禁抬手抚上他的下巴,像是在欣赏一件已经被她驯服的艺术品,“你想听什么?”
桑玦轻轻抖了抖,别开了下巴,“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我还真不知道摸过你的尾巴就要负责,”冷柔危被他逗得轻笑一声,指尖滑过他脖颈的线条,觉得他和自己有些难得的契合,她喜欢掌控,而他恰好享受她的掌控——至少在他是狐狸的时候,“来找我,在你每次成长期的时候。”
桑玦回过头,明亮的眼睛里有几分不可置信。
冷柔危抵进一步,抓过他脖颈上的玉佩将他拉下来,审视着他,语气陡然转冷,“不过,你最好不要有事瞒着我。”
温暖潮湿的气息扑在他脖颈上,一路将他的脸颊也烫成了桃花色,桑玦根本顾不上她气息里暗含警告的攻击性,他怔怔看着她浅朱色的唇,抖了抖潮湿的睫毛,喉结轻滚,头似低未低。
当他重新将视线回转到冷柔危的眼睛的时候,看清楚了那一双清明的眼,全没有梦中的火热,像一面镜子,将桑玦照得清清楚楚。
一息,两息,三息。
桑玦在沉默中垂眼,“阿姐休息,我这就告退。”
冷柔危看着他扭头离开的背影,空气仿佛中有着未被切断的藕丝,好像有什么事情不该如此戛然而止——这或许是她的错觉。
握在手中的发带不知不觉攥紧,冷柔危确信,桑玦是变了。他好像在褪去少年的躯壳,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
偏殿,微微声响,传来少年克制的阵阵喘.息,他眼尾薄红,像是染了水雾。
狐族的传承悉数流转在桑玦脑中,梦与现实联结,他已心中通透。
从冷柔危眼睛看见自己的时候,桑玦清楚地知道,他想要的,绝不是她一辈子做他阿姐。
他要她。
他已经知道,她根本不在乎那条断掉的尾巴,她甚至有些,有些喜欢他的绒毛。但也仅此而已。
就算在乎也无所谓,因为他会不择一切手段地缠住她,让她眼里燃起和他同样的烈火,直到她再也离不开他为止。
“阿柔……”他合上眼,低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