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劳烦婶子说清楚才是”,蒋月华抓住她的手,神色焦急。
怎么好好的就打死人了?
养殖场里除了五叔一家便是刘大娘一家,两家的关系一向不错,况且也不是好斗的人。
“是刘嫂子的女儿春妮,她婆婆今日忽然带了几个儿子媳妇过来,说要进养殖场做工,春妮不乐意,推说管不了这事,叫他们去找柳生家的。”
“柳妹子也是个直性的人,当即便说不符合要求不让进,她婆婆见此便闹了起来,骂春妮没有良心,自己吃香喝辣的不管婆家死活。”
“还说她不守妇道,成日跟男人打交道,疑心她跟人偷情,否则为何近两月不回家。”
“赶来的刘嫂子听到这话,气得脸都红了,当即便跟她婆婆打了起来,几个媳妇劝架不成,挨了几下也生出火气,也掺和进去。”
蒋月华听得眉头紧皱,“究竟是谁死了?春妮她们没事?”
“是春妮的丈夫。她哥哥俞德田见妹妹受欺负,气不过便打了妹夫,结果两家男人见此也打了起来,混乱中不知是谁先拿了棍子,最后德田一棍便打在她妹夫的头上。”
“她妹夫当场便额头出血昏死过去!”
蒋月华心脏猛跳,“当真没气了?请大夫看过没有!”
“出了好多血,瞧着像是不行了,我正准备去请大夫呢,恰好碰见你了。”
蒋月华闻言不知说什么好,当下便跳下牛车,将鞭子递给王婶急道:“你快驾车去把大夫带来,说不定还能活!”
“诶,好,我这就去!”人命关天,王婶也不耽搁挥着鞭子一溜烟便跑远了。
蒋月华则是发挥了身体的极限,一口气跑到了养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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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殖场门口乌泱泱围了一堆人,人群中间的地上,一摊子血,高婆子正抱着儿子哭天抢地,嘴里嚷着要报官,要俞家血债血偿。
里正在一边劝着,说都是亲家,人还没死呢,家务事别闹大了。
作为管事的柳生拿着棉布便往路大壮额头上缠,想要止血。
春妮则瘫坐在一边,又急又愧,满脸淌泪,两个孩子抱着路大壮的腿哭得直抽噎,嘴里还叫嚷爹爹别死。
而打了人的俞德田则抱着头蹲在一边满脸懊悔,是不是抽自己两下。
而高婆子的两个儿子儿媳则全都衣衫凌乱,脸上挂彩,个个像斗败了的公鸡,垂着头一言不发。
蒋月华跑过来的时候便将一切尽收眼底,“怎么样了?人还活着吗?”
柳生见了她微微颔首,“老板你来了?人还有气,其他的得等大夫来才知道。”
高婆子见了她连忙爬起来,拽着她的胳膊就道:“这养殖场是你办的?你手下的人打死了我儿子,你得赔钱!”
“二十两,不,至少得赔五十两,不然咱们就去见官!”
刘大娘听了这话当即跳了起来,“分明是你大儿子先动手拿的棍子,二人纠缠中才失手打了大壮,这事儿与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高婆子一听这话立刻跳脚,“打死了人还想抵赖?难道有钱便可欺人,倘或我儿真有个好歹,只管找你们拼到底!”
见又要吵起来,蒋月华怒吼一声,“别闹了,人还没死呢?都这时候了,你不关心你儿子的死活,反而惦记着赔钱?哪有你这样当娘的!”
“他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到如今,现下出了这么多血,眼见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我能不伤心?”
蒋月华瞪着她,“既这样,便安静些等大夫来,其他的之后再说。”
高婆子见她似有松动,说不得五十两与她们而言只是毛毛雨,当下便有些后悔要少了。
只是见她虎着脸心里也有几分挂念儿子,高婆子当下便没再闹,安静的守在一旁,只眼珠子还在左右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王婶便驾着牛车带着一个老大夫过来,众人连忙让路,那大夫掀开棉布看了看伤口,缓缓点头,“还好,血止住了。”
说着便拿起烈酒清洗伤口,而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瓶子,倒上金疮药,用棉布包扎伤口。
包扎完后,蒋月华凑了过去,“大夫,人没事吧!”
大夫没说话,先是给路大壮把脉而后又翻了翻眼皮,才道:“人要是能醒便性命无碍。”
说着便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凑到路大壮的鼻子下面,片刻后路大壮眼皮微微颤动,没一会儿功夫便清醒过来。
春妮见此连忙爬了过去,急切问道:“大壮,你没事吧?”
路大壮只看着她没说话,嘴角微微牵动,想扯出一个笑容安抚。
两个孩子也扑了过去,欣喜道:“爹,太好了,你不用死了!”
路大壮缓缓伸出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片刻后又看向春妮,也碰了碰她的手。
“他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还有什么妨碍!”春妮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