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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赝清醒了，但也来不及了，獬豸的角已经穿透他的手掌，刺进他的肩头，无形的光纹没入他的伤口，很快在他体内炸出嗡响。

血肉从细碎的伤口中喷溅而出，林赝更是一路向后，被獬豸的角顶到柱子上，长角没得更深。

蒋子文急了，脸色愈发阴冷，他低吼着“滚开”，浓郁的黑雾自他身体里爆出，无数张虚幻扭曲的鬼面朝着五个系统拥有者扑去。

“呵，雕虫小技。”

“秦广王，现在不是你们这些鬼神称王称霸的时代了，你有的，我们也有。”

“收魂袋！”黑衣青年手掌一扬，一只口袋状的东西被抛了出去，它悬在半空，无风自动，从拳头大小一路疯长，转瞬成了一张炉鼎大小的巨口，对着鬼面黑雾吸去。

蒋子文眼中掠过愤恨，掠过悲凉，但更多是王者尊严被触犯的盛怒。

若不是六道被封，地府消亡，这些畜生……岂敢如此！

“万魂朝拜，阎罗法相！”

蒋子文手掌迅速结印，口中轻吒，一尊巨大漆黑塑像自他身后显现，黑金色光大绽，无与伦比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

五人脸色一变，急急后撤，但迟了一步，胸口齐齐被法光波及，全都内府震荡着向外飞开。

法相大上一寸，蒋子文脸色便苍白一寸，但退敌效果非同凡响，连正准备解决林赝的獬豸都感觉到了那股叫他两股战战的威吓。

他又惊又怒，却又止不住幸灾乐祸。

如今正道崩殂，天地间浩然正气泯灭不见，他们这些正神越是动用法相法身，越是容易堕落，蒋子文自寻死路动用法相，看来不久便能过来跟他作伴。

他倒好奇，日后蒋子文沦落为邪神，他会不会后悔今日对他的嗤之以鼻，哈哈，想想就有意思，自己成了最为唾弃的一类，不知他是否会悔得杀了自己。

“这个时候分神……我该说你狂妄……还是愚蠢……”林赝吃力地出声，嘴角却挑起了笑，獬豸粗壮的眉毛一动，惊讶这只肉猪的生命力顽强，又隐隐有些不安。

果然，就见林赝吃力地抬起那只被炸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烂手抓上了他的角，被鲜血糊满的嘴唇讽笑着蠕动，紧接着，一股难以抵抗的吸力从他体内传出，獬豸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妙。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只肉猪被他伤成这样还能反过来吸取他的能量。

獬豸慌了，急了，拼命拔他的角，可他的角刺穿了林赝的肩膀，为了示威，他更是将林赝串在他角上挑了起来，以至于他的角几乎有三分之二嵌在林赝那边。

“疯子，疯子！滚，给我滚下来！”

獬豸拼命拍着林赝的胸口，硕大的脑袋奋力撞柱，可他快把柱子撞断，快把林赝拍成肉泥 ，仍旧没能阻止那股汲取他力量的吸力。

感觉到力量在快速流失，感觉到体型在肉眼可见地缩水，獬豸越发狂躁愤怒，对林赝下手更重。

可让他惶恐惊怒的是，林赝没死。

他明明快把他拍碎成泥，他还是没死！

他还能对他笑，那股吸力还在不留余力地抽取他的力量。

他即将成为干尸，他即将消失于天地间……

不，不行，他不允许，天地也不会允许！！！

獬豸疯狂吼了起来，恐惧消亡的他倾尽所有力量试图杀死林赝，他的兽吼能震碎一切邪魅灵魂，包括他自己。

五个系统拥有者还在跟蒋子文缠斗，秦广王的法相确实厉害，一现法身就让他们三魂七魄都在颤栗不安，止不住想要纳头就拜。

他们费尽心思抵抗，哪知道獬豸忽然发狂来了出敌我不分的全灭攻击，五人毫无防备，也来不及防备，他们的见识不足，等獬豸的兽吼声传到耳畔，传进脑子，引起灵魂共振时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要死了。

蒋子文也没想到林赝能把獬豸逼到这种地步，要不是他的法相护着，此刻他不死也残。

可怜獬豸想用涤净魂魄的方式跟林赝同归于尽，结果死的只有他这边的人，林赝仍旧活得好好的，还借由他的力量“饱餐”了一顿，烂泥似的身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中。

“林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