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听说楚相贪污被捉现行。”
“谁谁谁?是新上任的那位吗?”
“听说是!陆大将军都已经带军队过去了。”
向来繁华井然有序的街道突然变得慌乱拥堵起来,沿街的小摊贩们各个争先恐后的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陆逍骑着他的皓月面无表情缓慢走在最前方,面具隔离开他冰冷的眼神,却也让他增添严肃气息不敢轻易上前靠近。
军队整齐划一的跟在两边,所到之处被强行肃清,身后跟着一群看戏群众。
原本嘈杂的街道此时竟只剩下马蹄哒哒声以及将领铠甲摩擦的声音。
楚知意带领楚家所有家丁早早就等候陆逍上门,大门敞开,他坐在客厅中气定神闲的喝茶。
原蔚拿着奴契名谱一一清点人数,嘴巴抿得越来越紧,眉宇间惆怅渐浓,一圈下来竟不到半柱香就清点完毕。
“楚相,所有家丁奴婢清点完毕。”
今日的楚知意穿了件孔雀蓝外衫,里面叠加星朗色的内衬,整个人愈加温润儒雅,他轻放茶杯平静的看向原蔚淡淡开口:“报人数。”
原蔚回头望着院中站着的零星几人,全是她从天门山申请下来的人手,原本丞相府的佣人们收到风声后早已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连我在内共十人。”
楚知意眼神一顿,而后嘴角扬起温暖的笑容,像是自我安慰一样:“十全十美,也挺好。”
茶水渐凉,又添新一壶,茶汽氤氲朦胧了现场紧张的氛围。
“陆大将军到!”
陆逍来了,依旧是他那身不变的墨黑色,脸上的泛着亮光的银色面具走到院中时,被他取了下来。
“户部侍郎、礼部尚书、工部侍郎联名上奏弹劾楚相楚知渊滥用职权为己谋私,买卖官职中饱私囊、暗通曲款通敌叛国,是否属实。”
北棠王朝听到陆将军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就是出自此处,他字字清晰掷地有声,独特的沙哑声线带着强势直逼在场所有人心底,尤其是那冷意刺骨的视线。
楚知意起身迎上陆逍的视线,坚定沉稳的说:“知渊冤枉,皇天可鉴,望陛下明察。”
“楚相,请配合大理寺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萧一从陆逍身后走了出来,身佩御刀冷漠至极,甚至刀影渐显似乎是害怕楚知意不配合一般。
“这将军平日不是最护着楚相吗?如今竟落得两两相残地步。”
“皇权面前哪有什么护不护,都是浮于表面。”
“我倒觉着楚相是被冤枉,他平日清风霁月不曾贪污百姓分毫,怎会知法犯法?”
“我看未必,人心不足蛇吞象,瞧着表面正儿八经,背地里我们谁也不清楚。”
门外议论声并不小,各种言论都有,不外乎看戏心理。
陆逍和楚知意两人突然变得剑拔弩张的氛围倒是让人觉得唏嘘,毕竟楚相刚入京时曾多次得到将军照拂。
楚知意眼眶有发红趋势,眼中亮起的希冀在沉默中渐渐黯淡下去,还是充满渴望的开口:“将军可曾信我?”
陆逍低头认真擦拭着自己的面具,看不清眼神,良久才响起冷漠的一声:“带走。”
楚知意身体晃了几晃勉强稳住,萧一的手下粗鲁压着他的肩膀和手腕,裸露出来的肌肤肉眼可见红肿起来。
洛城新贵就这样打入大牢听候处决。
*
“营主,楚知渊被抓进大牢了。”
阮昭睁开浑浊的双眼,抬手示意身边美女暂停,眼珠快速转动疑惑开口:“怎么回事?”
“我们的人今日本打算实施新一轮刺杀行动,却发现丞相府的下人们陆陆续续偷跑出来,打听一番才知道楚知渊通敌叛国被皇上当作细作抓起来听候处罚。”
“通敌叛国?细作?”
阮昭坐直了身子,来了兴趣,不屑开口:“这皇帝老儿才不舍得让他进大牢,怕是想要保护起来。”
“给宫中那人带话,就说想办法打通大牢关系,给皇上加点料。”
“是。”
阮昭脱掉身上的狐貂,径直走到角落一处转动一个不起眼的机关,快速走到地下通道中,几个拐角就来到一处卧室中,只见墙壁上挂着的竟然全是北棠历届皇上的画像,细看之下阮昭与他们眉眼见竟有几分相似。
“高世镜,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大牢就能阻挡得了我吗?”
阮昭视线撇到地上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在这暗无天日又密封的空间里面竟然还能蓬勃生长,再次感叹神秘军队传人的奇妙。
这株小草就是先前在宫中御花园受到楚知意血液滋润的那株,被人偷偷运送出来,献给阮昭。
楚知渊,你只能为我阮昭所用!
*
洛城前有楚相入狱,后有楚家决断书满天飞。
原来青州城的楚家得知楚知意被打入大牢中,害怕牵连到楚家人,于是将决断书加印上万份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