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什么玩意跟兑了水一样。”陆淮喝了一口紧接着就吐了出来。
春杳杳又倒了一杯抿了一口细细品味,缓缓道,“只学得皮毛,精髓却不通。”
醉乡酒坊的啤酒味道极淡,是没有充分发酵的结果,她用的现代培养皿可以轻松达到然而在古代的制酒过程中就无法达到,二者的差距是天堑不可逾越的。
但是制酒者显然精通制作之法但是却不了解其中关键才导致生产出如此半吊子的产品。
春杳杳笑笑招呼小二过来,“把你们制酒的师傅叫来。”
“我们制酒师傅不轻易见人,您要喝的好就点一缸拿回去。”小二殷勤道。
“你就同他说有个叫春杳杳的姑娘求见。”
小二去了片刻过后,将春杳杳和陆淮迎到了二楼,“我们制酒师父说二楼详谈。”
在二楼,春杳杳见到了老熟人,吴松。
春杳杳并不惊讶,陆淮却是怒不可遏。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看你拖家带口又无处可去才决意收留你在酒坊里实习,如今竟然偷学了店里的手艺去对家。”
“杳杳酒庄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自然是感谢,但是偷了手艺从何说起?”吴松双手一摊满脸无辜。
春杳杳从身上拿出当时跟吴松签的合同拍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第一条,“严禁私传本店所有制酒信息,违者赔款一百两。”
吴松笑了,起先是低声笑,紧接着放声大笑,“你们真是好蠢,一纸契约怎么作数,没有官府的印章这就是一张废纸!两个小孩还跟我玩老谋深算,去你们那劳务纯粹是为了看你们制酒的方式,以为自己多大的能耐似的。”
春杳杳原以为自己的杀手锏就是这一纸合同,却发现自己太天真了,现代合同签字盖章就可以作数,但是古代她并不了解这些情况,就自以为只要双方签字画押就算是作数。
春杳杳握着酒杯的手逐渐用力,粉色的指甲逐渐变得青红,眉头微蹙,深呼吸一口,缓言道,“你自己承认来我们酒坊劳务就是为了制酒方式,那不就是所谓的偷?你先是利用我们的同情心留下你,继而每日在我们酒坊观察制酒的手段,然后再用这手艺当成敲门砖投靠了醉乡酒楼,不就是用心险恶,步步为营嘛?”
“你们说的满嘴道理,可有证据佐证?说我偷,说我抢,如何证明这制啤酒的手艺是你们首创的,怎么不是你们偷别人的?又有何人证明真的是你们研发的?”吴松冷笑道。
春杳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辩解那么无力,古代也没有专利申请,如何证明这酒是自己首创的,就算这事告到官府,吴松也可以自行辩解说自己研发的并没有参考其他人,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春杳杳握着酒杯的手蓦然松开,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当初招人就是面临这样的风险,但是没想到自己动了恻隐之心会是这样的下场。
这一步棋,是她输了。
“不过吴松,你也知道你这酒只是学到了点皮毛,滋味浅,又兑水,以你的本事也酿不出其他好酒来了,我倒是期待以后有公平竞争的机会。这次我承认我输了,但是不是输在制酒技术的高下上,而是输在人心上。”春杳杳举起酒杯示意,继而一饮而尽。
“春杳杳,怎么能这么就放过他呢!”陆淮已经是火冒三丈,几欲冲过去将吴松打一顿。
“送客!”吴松故意挑高声音道。
走出醉乡酒坊已经是傍晚时分,客人排的越发的多了,里面热闹熙攘,争相购买着啤酒。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别人夺去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陆淮在一旁打抱不平,“那可是你熬了好几个晚上才研发出来的啤酒,就这样让他偷学去别的酒庄,真是气死我了!不如让裴少潜去找王有才那个老狗说道说道。”
“不可,此是很难说是否有王有才的授意,我们这样规模的小酒坊暂时对他构不成威胁。就算真的是如此,以我们的实力怎么能与他抗衡,何况还是那句话,这制酒的手艺无法被定义为偷窃行为,闹大了被笑话的只有我们。”春杳杳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人垂头丧气的回了杳杳酒坊,酒坊如今本应该最热闹的时候却没有几座客人。
陆淮声情并茂的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通,众人皆是大惊。
春杳杳则是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双目无神的发着呆。
“我说怎么客人越来越少,原来是被人抢了生意。”桃子惊呼道,“那个吴松跟我一起实习的时候就行为怪异,都是我没多留意导致这样的后果。”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们从无到有,树大招风必然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又何况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里面的尔虞我诈太多了……”杨玉郎闭目道。
“现在该怎么办呢。”陆淮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圈,“要是以前我必须找吕钦收拾这帮人,违法乱纪,全都依法查办了。”
春杳杳盯着陆淮的身影,呢喃道,“如果我们一家酒坊解决不了他们,那京城内几十家酒坊呢……”,紧接着眼睛一亮,“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