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凝脱了只剩下一件中衣,搓手哈着气,反复揉搓着肩膀。
四周静寂,连鸟儿的声音都没有,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堂溪胥收拾好衣服后枕手躺在草地上,原来今夜是有星星的,只不过很少只有两三颗。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堂溪胥伸出手想要抚摸天边那一两颗星星,遥隔千里,摸着星星的形态。
青年唇角牵起,墨瞳一弯,星光粼粼又如水波。
过了很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徐凝估摸不准只觉雅雀无声。
徐凝率先开口:“那个,堂溪胥你睡了吗?”
堂溪胥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静静地听少女呼喊,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女子的呼喊声就是唯一的鲜活。
“你睡啦?好吧。”徐凝兴致缺缺的,或许是换了地方,今夜有些失眠。
堂溪胥听见徐凝失望的声音,慢悠悠回答:“没有。”
“那你在干嘛?”
“睡觉。”堂溪胥的声音倦怠,仿佛下一秒他就要睡着了。
“……”
身子暖和了不少,徐凝眼皮打颤,意识模糊,有个人影过来取了架子上的衣裳轻轻给她盖上。
堂溪胥见徐凝已经睡着,就过来坐在徐凝旁边的空地上,他只穿了件中衣外袍全盖在徐凝身上。青年闭目小憩睡得很浅,周边一丁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听见。
次日,天有些蒙蒙亮,林中鸟儿的欢叫声此起彼伏。
“哗、哗”
湖中有几尾游鱼在翻腾。
徐凝睁眼堂溪胥又不见人影,架子上的衣服早就取走了。
“你醒了?”堂溪胥抱着些果子走过来。
徐凝还没说话就听见瞿义的声音:“哎呦,终于找到你俩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徐大哥在后面。明裳姐他们被抓了。”瞿义弯腰半喘着气。
“啥?!”徐凝立马站起来把衣服穿好。
昨夜守道府人手太多,徐涟中途不晓得哪里去了,宇文信和赵明裳被人绑牢里去,还好瞿义跑得快否则他也要蹲牢房。
“那你怎么没进去?”
“我这,我这不是找你们搬救兵嘛。”瞿义嬉皮笑脸的。
堂溪胥咬了口果子,啧,真涩。
徐凝和瞿义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女子才察觉后面的人没跟上。徐凝看见堂溪胥手里的果子,走过去拿了一个:“这个吃起来水分好多,正好解渴。”徐凝吃了一口,果子是有点酸不过水分确实多,况且堂溪胥是专门摘的,总归不能拂了人家心意。
“这么难吃,哪里好吃了。”堂溪胥打掉徐凝手中的果,扔掉怀里余下的果子。
徐凝笑眯眯的,一双眼弯成月牙。堂溪胥看晃了神:“咳。去集市吃。”
知府府牢。
牢房阴暗,不见半点烛火,鲁世仁特别交代过,看守的狱卒都很精神没有一个划水的。
“于公子这次失策了啊。人家都查到陛下那儿了。”赵明裳泰然自若,端庄地坐在草席上不失半点仪态。
宇文信闻言浅笑:“临姚知府的手挺长的,居然都伸到陛下哪儿了。陛下此次下派本就是密令,不知他们的保护伞究竟是宫中的哪位。”
“不是陛下的贴身太监德全公公,那会是谁?”
“当时谈话只有我和陛下二人,不该有其他。”宇文信皱着眉食指轻轻点着木桌,“我走后没多久就听见了沈贵妃的声音。”
赵明裳亦紧皱秀眉,有些迟疑:“贵妃沈修玉?我听闻她可是陛下的宠妃啊,自十八岁进宫以来就圣宠不衰,如今十一年过去风光更盛,嚣张跋扈无所不及。在皇城内但凡她想要的都可以得到,在她入宫后的第二年她说她想要天上的星星,陛下当即下令修了摘星塔,当时战事吃紧还屡有朝臣弹劾,可都被陛下挡了回去。”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不再言语。
徐凝几人赶到已是辰时,守狱牢的人比平时还多了两倍。
四人戴上黑布,管也不管直接上手干。和他们四个正儿八经习武的比,狱卒很快被撂倒。
“凝子,够帅啊。许久不见你动手长进这么多,都快赶上我了。”瞿义出手间见徐凝动作迅速凝练,甚至出手有些狠辣。
这么久虽时常卷入风波,堂溪胥一有空就会拉徐凝去练功,指导她练习内功心法,有堂溪胥这么个大佬在,徐凝想不退步都难。
几人刚踏入牢房,狱卒们一窝蜂涌上来最后都捂着伤倒地。
“明裳姐姐没事吧?”徐凝一剑把锁劈烂,扶着赵明裳出来。
鲁世仁又带着许多人赶到:“大胆狂徒,竟敢越狱!”
“鲁世仁、阳业你们还是执迷不悟,休怪我等将你们就地正法!”赵明裳的剑抵在一个小兵的脖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