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裳淡笑摇头:“三殿下还是先行一步,马上就要除夕了,我想为家中亲友备一些新岁礼,如今还未寻着合眼缘的。三殿下一路平安。”说完赵明裳还抱拳行礼相送。
宇文信挑挑眉不愿再多问其他,且随你去吧,你总归还是要回来的,我总归还是要娶到你的,既然你有其他的打算,无妨,随你,我等得起。
夜幕降临,月亮老头今日出来得有些缓慢,徐凝今夜一开始有些睡不着,点了一两根熏香才渐渐有了睡意。
少女意识混乱,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地打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月亮爷爷这会才完全出来,今夜是腊月十五,离新年没有几日了,今夜还是圆月。
堂溪胥和前几晚一样,他又悄悄睡在徐凝旁。
许是前几日和闻凉打斗时用了太多内力,今夜毒发得比往月月中时厉害,蛊虫暴毙了三四只堂溪胥还是压不住。
堂溪胥坐起身来运行内力,他坐得比较远,怕伤着徐凝又不舍得离开。每次他在徐凝身边时,自己的杀性都会减弱不少,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去抑制毒性,可今夜好像不行。
今夜这只香有些问题,不像是安眠香,说不出来是哪种,迷人的香味在极致地催诱着堂溪胥体内的毒素。
堂溪胥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可越是想压住,那毒素就像就像焰火,灼烧着迅速蹿满全身筋骨。
“烈焰”焚骨好不痛心。
堂溪胥眼尾的红越来越浓,朱锦发带在夜风中像一个被火焚烧的舞者在痛苦地跳舞,
毒纹从右手腕开始迅速爬满堂溪胥的半边身子,青年的脖颈早就被紫藤萝样的毒纹缠绕。毒纹随即爬上脸,像真火般灼烧着堂溪胥地脸庞,很痛,很痛,又仿佛要将他的脸撕烂,可堂溪胥始终没有叫出来,他不想惊醒徐凝。
堂溪胥实在忍不住了,撕掉了脸上那层假人皮面具。也就在那一瞬间堂溪胥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青年猝地坐起来朝床幔里的徐凝走去,堂溪胥掀开帘子眼看着刚要咬上徐凝暖白的脖颈,顿了一下转而深咬徐凝暖白的肩膀。
有什么东西刺在少女的左肩,冷红的鲜血静静地淌出来。
一阵刺痛,深入骨髓像电流般逐渐蹿到心脏。
徐凝的五感慢慢觉醒,周围的一切都被无限放大。奇异的幽香飘进徐凝的鼻腔,少女轻轻皱眉,锁骨中间那一块痒酥酥的像是有什么毛发扫过。
有什么尖的东西刺在少女的左肩,冷红的鲜血静静地淌出来。
徐凝猛地睁开眼,黑色的人影侧头埋在她的左肩。
“你干什么!”徐凝两手并用一把推过盖在面上的人。
失去理智的堂溪胥被少女的呼声唤醒,青年抬起头来眼神涣散。
“嘶!”徐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肩膀上有些刺痛,“你是何人?”堂溪胥的真面容徐凝没见过。
眼前的青年有些呆,借着月光徐凝才发现这人的右脸上有些许纹路,纹路正渐渐消退。
徐凝见男子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一身穿着又和堂溪胥相似,不对,是一模一样,连发带都一样。徐凝又看见不远处掉落的一张面具,心里隐隐有某种猜测。
少女掌开灯,内一方才有些光亮。
这人没动只是紧捂有纹路的半张脸,还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徐凝疾步下去拾起脸皮,女子捏住青年的下巴,强行、使劲用力才把人的脸辦正。女子将脸皮平铺在堂溪胥脸上,心中的猜想得到验证:“对嘛,就是这样。”这个青年就是堂溪胥。
随后徐凝又将脸皮取下来,扔在一旁的木桌上。
“我骗了你,你不生气吗?”面对徐凝的平静堂溪胥有些惊讶。
徐凝倒了杯茶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瞒着我们一定是有苦衷的。不过你以后可不许瞒着我了呦,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待。”
堂溪胥捂着脸不说话,听见朋友二字就莫名恼火。
“你怎么还捂着脸?”徐凝凑过去想把堂溪胥的手拿开。
堂溪胥别过头不让徐凝碰,低声着没有底气:“很丑。”
“把手拿开吧,我又不会嫌弃你。”徐凝虽喜欢一切美的事物,但她绝对不会讨厌一切的丑陋。
堂溪胥慢慢地移开手。脸上还是有些纹路,消退一些没有刚开始那会儿恐怖。
女子的手指轻轻抚上去,有些冰凉。徐凝顺着纹路慢慢勾勒,手指滑过之处,皆化成电流沿着青年的骨髓淌入心头。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严重?”堂溪胥脸上的纹路,颜色紫青,徐凝皱起眉,满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