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被我耽误的。他应该走得更远,最好永远不要回来。”莹莹的泪水滑过沈修玉的侧脸。
这些天,堂溪胥的手下追查了一下当年松江的事。
闻家有子名为闻彦,和沈家女同为青梅竹马,两家早早定亲。成亲前一日帝王南巡,看上了沈修玉,后来就与传闻中的一样。
闻彦得知此事后悲痛万分,想不通一头撞死在树桩上。半月后,宫里新来了个太监,白净俊美,温润有礼,做事游刃有余又工于心计,很快得到陛下赏识。
一日,已是锦妃的沈修玉正在替陛下磨墨,看见了这位许久不见的“故人”。
皇帝见沈修玉喜欢,就把闻凉赐给了她。
沈修玉没有拒绝,她理所当然地接受着闻凉为她所做的一切。
闻凉规规矩矩,不曾逾越半分,沈修玉想让他怎样,他就怎样。
那时,闻凉只一个想法,他要守着沈修玉一辈子,他要沈修玉好。
她想要永葆青春,他就寻办法,就算是有违人伦,为世人所不容忍也在所不惜。
徐凝听着女子讲述着她的前半生,悲哀?徐凝反而觉得她很幸福。
“你在殿上说陛下陷害忠良,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修玉看看徐凝,又看看堂溪胥,摇摇头。
太像了,太像了,像极了年轻时的沈修玉和闻凉。
她记得在万国寺见到在佛前祷告的徐凝时,沈修玉就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
那么自由,洒脱,还有天真。
沈修玉看着堂溪胥阴翳的神色,青年看着徐凝,眼神里是数不尽的疯,以及,占有。
堂溪胥转过头眯起眼,仿佛雄狮在向侵略者警告“这是他的东西”。
“堂溪公子喝一口茶吧。这是我早早为你准备的。”沈修玉呈起一盏清茶给堂溪胥。
堂溪胥挑了挑眉,还是饮下。
沈修玉这才回答:“桦树可抵无尽风沙,树大了就会遮天蔽日。”
徐凝还没想通,堂溪胥就捂着胸口跪倒在地,黑红的鲜血从青年的嘴角溢出。
“你给他喝了什么?”徐凝扶着堂溪胥的肩膀,眉眼间尽是担忧。
“这不是毒,只是一种加快毒素流经五脏的药而已。”沈修玉笑得很疯癫。
徐凝瞪了沈修玉一眼,随后抬起青年的手放在肩上。
二人走后没多久,沈修玉吐了一大口血,扑倒在地,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一道男子的身影,是当年费尽心思逗她开心的帝王?还是年少时翻沈家墙角的闻家小子?
沈修玉伸手去抓,影子近在眼前可怎么也抓不住。
沈妃去世的消息不日就传遍整个皇宫,乾平帝以皇后之礼下葬沈修玉,不过陵墓不在皇陵而是在沈修玉的故乡——松江。
沈修玉是忻朝史上唯一一个魂归故里的嫔妃。
不因其他,只因沈修玉年少时的一句话“陛下,臣妾有个小小的心愿。臣妾去世后想要回葬松江”宇文湛一直记得。
后世有记“贵妃沈氏,乾平帝宠妃,年三十五,于祯宁二十六年薨。帝悲痛万分,罢朝三日,悼念亡妃”。
……
徐凝探探堂溪胥的鼻息,没有一点,少女的内心咯噔一声。
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徐凝把人埋了,等待着系统重启。系统半天没回应,徐凝只得在街上空溜达。
“你小子,真不要命了,冒这么大的险。”醉生痴在夜深人静时刨了堂溪胥的“坟”。徐凝想的挺周到,还给堂溪胥立了个碑——侠士潭淼。
堂溪胥昏昏沉沉的,勉强睁开眼,天已经黑透了。
醉生痴运行内力把堂溪胥身上的毒逼出来,堂溪胥吐了一口急血。
几只蛊虫暴毙吸完了最后的毒。
“还要多谢沈修玉,要不是她的‘茶’,你这毒恐怕还排不出来。倒也是因祸得福了。”
堂溪胥抹了口唇角,笑得有些悲切。
“那丫头怎么办?你打算怎么跟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