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灵境外,宗主和几位长老凑了一桌。
棋盘摆在正中央,花鸾烟沉思一下,拿起一枚棋子落下:“我赢了。”
苏灯凉“啊”了一声,仔细一看,笑了:“确实,鸾烟的眼力是相当好。”
他将棋子一颗颗收回来,望向秋眠阑:“宗主可要来一局?”
没等秋眠阑回答,花鸾烟便道:“灯凉你别自找没趣,宗主这种爱棋之人,光是见我们在这下五子棋都是强行忍耐的,哪里会加入,你不下的话我和暮夕来。”
云暮夕微微一笑,像是等这一刻已等了许久,马上接过棋奁:“好。”
秋眠阑无奈摇头,转过视线,千灵境中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修士进去出来,外界也就过一个时辰。所以宗门内大多人都留在这里,等自家徒弟或者师弟师妹,
秋叙白此时正和他两位徒弟打牌,几轮过去,还没赢过。
“师父这牌技真不太行,”月年衣边打边道:“每次都一张一张出,顾首不顾尾的。”
秋叙白默了,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先前打的不是这种牌。”
江溪雪出牌的动作一顿,抬头认真问:“师父上次打牌是什么时候?”
秋叙白思索片刻:“大概,二十几年前?”
“......”
江溪雪与月年衣对视一眼,沉默。
猜到师父许久没打过牌,但没猜到是这么久。
等赢了这一轮,月年衣才看向秋叙白,解释道:“师父,凡间牌法总在变化,就这几年我跟江溪雪和师妹打牌,规则都变过几轮了。”
“……”秋叙白听明白了:“是师父太久没打牌了。”自己停留原地,确实没法怪旁人走太快。
何况就算打以前的牌,他牌技也挺一般,方才不过是在徒弟面前强行挽尊。
“我们和师妹每个月有玩乐日,经常会打牌,”江溪雪洗完牌,重开一轮:“师父若是有空,与我们一起吧。别的不说,牌技肯定能练上来。”
秋叙白愣了一下:“玩乐日?”
“师妹刚来时和我们还不太亲近,我和江溪雪就编了个玩乐日哄她,”月年衣道:“等玩过几次,师妹就不那么拘谨了。”
秋叙白唇微抿,眸中划过若有所思,又后知后觉地感到一种莫大的欣慰:“你们真聪明。”
坐在台上的秋眠阑收回视线,旁边花鸾烟正为五子棋的连胜得意,又要开一局。
秋眠阑不参与,低了头,定定看着手上刚从袖中滑出的两枚铜币。
“宗主……”花鸾烟转过头刚要说些什么,视线又定住,落在铜币上,忽然就没声了。
秋眠阑将铜币翻了个面,握紧收回袖中,才抬眼看她,目光平静:“怎么了?”
花鸾烟仔细看他,没看出来有什么情绪,“啊”一声:“没事。”
秋眠阑笑了一声,看了眼棋盘:“玩个五子棋也能走神,还要暮夕等你多久。”
花鸾烟微微蹙眉,确认他一切如常,才落子。
云暮夕没注意到这插曲,只起了个话题道:“不知道入境弟子们情况如何,顺不顺利。”
苏灯凉正认真观战五子棋,闻言笑了笑:“这次的入境弟子有好些天资不错的,我觉得问题不大。”
“哎?暮夕你下那里试试,鸾烟下棋不专心,这都没发现。”
花鸾烟顺着苏灯凉说的看去,还真是,瞪了他一眼:“灯凉,观棋不语懂不懂?”
苏灯凉笑:“五子棋还有这说法呢?”
*
秋茗眺望远方,陷入沉思,那远处高山云雾缭绕,初时看不分明,却仿佛有……
手臂有力道传来,秋茗被拉得踉跄一下,回了神,疑惑偏过头。孟若纱手虽拉着她,目光却是落到另一处,秋茗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忽而愣住了。
“昭若……你,”木青妍盯着自己身侧还蹲着的少年,舌头都打结了。
刚才姜昭若身上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光芒,引得众人注目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如今已是灰头土脸。
“我……我怎么了?”姜昭若也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呆愣愣地蹲在原地,手一抹脸,一手灰。
秋茗愣过一会儿就先反应过来:“昭若,你筑基了。”她给姜昭若施了个清洁术。
这下众人可算是都回神了。
“这千灵境还帮人筑基?!”木青妍连忙追问:“昭若,你方才做了什么呀?”
“我没做什么啊……”姜昭若还在状况外,又看了看眼前的花:“我就觉得花很美……”
“花?”秋茗低头看着开得极好的花,忽而发出一阵亮光,众人被刺得闭目,等再睁开眼时,只见一柄花枝出现在姜昭若面前。
那一路开得不似凡间物的花就变成了普通鲜花的模样,
孟若纱同秋茗对视一眼,都明白过来。
“这花枝是法器?”有弟子惊讶:“我们刚进来就遇见了器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