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清冷,整个人也是冷淡寡言的,却生了双狐狸似的眼睛,任若星与她对视时都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
如果能和她做朋友就好了。刚刚才提出决斗准备和对方打架的任若星如是想。
强峰还不太明白正在发生什么,但妈妈把他放到地上后,他就乖乖地站在爸爸身边,看着妈妈走向那个说要和她“决斗”的女人。
一方宣战,一方应战。
当双方齐齐看向兽王熊远山时,熊远山摆了摆手,示意两边的决斗同时进行。
狼欢躬身变作一头狼,头顶和背部的毛发呈灰白色,腹部和四足则都是干干净净的白,浅灰色的眼睛凝视着任若星,没有主动进攻。
任若星没再关注阳野那边的情况,而是思考如何在不让狼欢受伤的情况下赢得决斗——限制住她的行动就可以了吧?
她想得太入神,丝毫没注意到四周围观群众诡异的沉默。
“嘭!”
阳野和熊海波决斗的方向发出一声巨响,几乎连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任若星心里一惊,凉意漫到咽喉——这动静不死也要重伤吧。
直到阳野缓步踏出烟尘,看起来并未受伤,任若星才意识到她刚才甚至紧张到屏住了呼吸。
而在阳野背后,熊海波已经恢复人形,倒在祭台下人事不知,显然是给撞晕了。
嗯?这就结束了?阳野赢了?
任若星顿时有点后悔,刚才还是太冲动了。早知道阳野这么快就能赢,她还站出来干什么?白遭兽王一顿议论,不知道以后要传出什么样的流言。
阳野一步步走到任若星面前,直到他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人,他才开口问:“你想做什么?”
任若星笼罩在阳野的阴影里,略感局促地后退半步——有种当面给老公戴绿帽后被兴师问罪的荒谬感。
兽王熊远山似乎刚从阳野反败为胜的惊人一击中回过神,轻咳两声:“决斗进行中,旁人不要插手。”
任若星瞥眼已经蹲坐在地开始优雅舔毛的狼欢,有点尴尬,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认输!”
这场闹剧般的决斗在部落众人的见证中结束。
兽王熊远山临走前拍了拍阳野的肩膀,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大概是为了避免变回人形的瞬间赤身裸体的尴尬,狼欢依旧保持着狼的形态。
她朝熊壮和强峰所在的方向低叫一声,强峰立刻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搂住她的脖子,笑着埋入她颈间的长毛里。
狼欢轻轻蹭了蹭强峰的脑袋,强峰手脚灵活地爬上妈妈的后背。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任若星,随后载着强峰跑走了。
熊壮却没跟狼欢一起离开,而是顶着阳野不善的目光走到任若星近前,胳膊随意搭上阳野的肩膀,笑着问任若星:“你真想给我当伴侣?不用那么麻烦……”
“刚才是的。”任若星打断道,“但现在不想了,所以你别误会。”
为了增强说服力,任若星主动将阳野拉到身边,挽住他的胳膊道:“我现在只想当阳野一个人的伴侣。”
熊壮啧了一声:“你这女人真是……我可给过你机会了,以后挨饿受冻的时候别后悔。”
熊壮也离开了。
观战的部落居民也都散了大半,祭司蹲在祭台下查看熊海波的伤势。任若星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熊海波竟然是裸着躺在地上。
没等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一只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任若星弯了弯唇角,顺着这只手看向阳野:“我们回去吧。”
阳野自然地牵住她往回走。
没走几步,任若星忍不住确认道:“他还活着吧?”
阳野明知故问:“谁?”
任若星:“熊海波。”
阳野:“你怕他死了?”
任若星解释道:“他死不死对我来说不重要。但客观地讲,他罪不至死,活着好歹还是个部落的劳动力。”
阳野握紧任若星的手晃了晃:“死不了,一会儿就醒了。他以前也那么摔过,不严重。”
刚回到小木屋前,任若星就看到石头和青竹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
远处是橙红色的晚霞,近处是等着她回家的人,锅里还有热腾腾的饭。
任若星渐渐摆脱虫潮那晚的阴霾,觉得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
她以为决斗的事就这样告一段落,谁知饭后石头和青竹刚离开,阳野就反手拴上门,一副要和她理论的姿态。
任若星原本懒散地瘫坐在草床上,看见阳野低头捏着指节朝她走过来,顿感不妙,下意识抱头蜷缩到墙角,脊背对外。
她这套动作行云流水,给阳野都看愣了。
任若星也是埋头闭眼后才意识到不对:她在怕什么?难道她还打不过阳野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